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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鼙鼓动地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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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旺儿的家仆正候在后院偏房里, 见我和七嫂进去, 慌得连忙向我行千岁礼。我连说“免了”, 那奴才又向七嫂行礼, 七嫂着急道:“快别罗嗦了, 快说, 王爷如何?”

旺儿没答话, 顿一顿,笑了笑,又说“还好还好”, 但脸色很勉强。双手奉上一封信,说:“夫人看了信,自然就知道。”

七嫂颇为不安地望了旺儿一眼, 接过信, 拆看信封就看起来。

七嫂看得很慢,旺儿更是一声不敢吭地立在那儿。我在旁边等着, 心里也有些好奇。一转头, 看见窗前挂着一只金丝笼, 里面一只翠绿色羽毛的鸟, 正孤零零立在横杆上, 兴味索然地盯着这边。

我盯着那鸟看了一会儿, 就听见七嫂“噫”的轻声呼了出来,她浑身轻微地颤抖着,一手哆嗦着拿着信, 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 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竟真的被我说中了……”

我吓一跳:“怎么了?是不是七哥出了什么事?”

那信只有薄薄的两张,在七嫂手里颤抖得就像孱弱的叶子般。七嫂闭上眼,把信递给我:“你……你快看看吧……”

我接过信来,一路看下去,心中越看越惊。

信上说,燕国在北方已经正式对晋国宣战了,就在临洮附近开始挑起战乱,并且还和吐蕃联合,已经攻下了周边的几个重镇。临洮眼看就要失守。晋军已向南转移,七哥方才能腾出空来写这一封信。七哥在信中还忧叹晋国之势,看样子事情已经很棘手了。

“嫂子你说的那件事,就是指的这个?”

七嫂的脸色,这一霎时间,已变得苍白之极。她点点头,仰头闭眼道:“我先前就担心……燕国会生乱,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天哪……佛祖保佑!”她又开始急促地,扶着桌子,连连喘起气来。

我察觉七嫂的情况有些不对,于是赶忙叫侍女把她扶到床上去。

旺儿也在旁安慰道:“夫人放心,王爷如今一切安好。那燕国不过是我国的手下败将,不足为惧。相信战乱不日便可平息。”

七嫂闭着眼睛,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但愿如此。一切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我从七嫂房中走出,叫住旺儿问道:“这事情宫里怎么没有消息?”

旺儿苦笑道:“回公主,此事很快就会传遍的。奴才从北方快马加鞭赶回,快了一步,怕是明天,这事情便会吓到一大片人的。”

我回头看看屋里躺在床上忧心忡忡的七嫂,心中只愿这场仗快些打完,七哥平安归来才好。七嫂如今有孕在身,心中还挂念着丈夫,谁知道在这种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事?

想一想,总觉不放心,便又对旺儿说:“好好照顾王妃,出了差错唯你是问!若是有事,就进宫来找我。”

旺儿诺诺地答应着。我没有多做停留,安顿好七嫂之后,就急匆匆返回宫里。

没想到这么快,宫中便已得知了燕国开战的消息。我一回宫,就看见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窃窃私语,见我一来都闭上了嘴。一盘问,才知道他们也是刚刚听说这一消息。临洮的人已经到了金陵,向朝廷禀告了战局。

燕国此役开战,非同小可,朝野上下大为震怒。整个宫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但是大部分人都认为,燕国已经近百年未曾与晋国交火,百年来一直俯首帖耳,委任下吏。因此这一回,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很多人都认为,燕国怎么样都是晋国的手下败将。从一百年前往上再数五十年,才有一次对我晋国的大胜,根本不足为惧。

金陵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除了越来越严重的干旱,各人还是过着各人的日子。至于我的终生大事,也还是照常地准备着。但是却被告知,南诏的迎亲队伍可能要迟来几个月。

五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六月。除了刚开始的几场小雨,人们的短暂惊喜很快又被新一轮的干旱带来的失望代替。紫禁城里更犹如一个大火炉。酷热似乎消除了关于战争的恐惧,人们被暑热折磨得再没有丝毫的心情。

☆☆☆☆

六月的一个下午,我在御花园的西花苑里纳凉。这里的西洋工匠造了一种叫喷泉的东西,能自动往外喷水。炎炎夏日里倒也十分清爽,是以众多妃嫔郡主,王子皇孙,都纷纷来此避暑。

喷泉是一个石头雕刻而成的莲花形状,从莲心里钻出数十个小孔,清冽的泉水就是从这些小孔中喷出,水足足有几张高。妃嫔们都说,那莲花像是观音娘娘的宝座。

那工匠在一旁,反复地向一些妃嫔们解释,这中间的大花不是“莲花宝座”,而是他们国家的一种花。一旁的匠督骂一句:“娘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啰嗦!”那工匠听了这一句,忙慌得点头称是,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十九和十七也来了。此刻和我坐在喷泉之下,仰望那高高的水花,只觉得清爽之极,空中还有水雾隐隐吹来。令人感到很是畅快。十七和十九年纪尚小,连国子监的书都还没有读完,所以并没有被太子派出去督战。

“这洋人的玩意就是和咱们不一样,连出股水的水闸都要弄这么多花样,真真是开眼了。”十七忍不住赞道。

我说:“可是这么多水是从哪儿弄来的呢?如今这水可金贵得很哪。”

十七哂笑道:“宫里想要点水还不容易?十三姐,你真是多虑了。”

我又道:“我前几日出宫的时候,还听外面的百姓说起,江南的旱灾又更重了,听说还闹了蝗灾。”

“蝗……蝗灾是什……什么东西?”结巴的十九好奇地道。

“得了,莫再说这些事情了,这一阵子听得还少么?别说什么蝗灾了,我知道湘赣一带连人吃人的事情都出来了!”十五不耐烦地道。

“吃……吃……人?竟有这么严重?”十七睁大了眼睛,惊得合不拢嘴。

我在一旁,默默地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捧着那水。这事情我在宫外就听到了,没有讲出来是怕他俩吓着。那场面,想想就觉得害怕。

我说:“咱们这里倒快活,省着这么多水,不如多救一救那些灾民也是好的!”

十七哈哈一笑,道:“十三姐,看不出来你还颇有济世之心,真是仁者无敌啊!”

我骂道:“你们两个,整天读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嘻嘻笑笑的,真是不成器!”

十七只好无奈地吐吐舌头。说道:“好啊,我们两个是被‘剩’在宫里的。就只有‘独善其身’了。七哥八哥他们倒是好,如今在北方‘兼济天下’呢,却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好话?”我揪着他耳朵问。

十七被我揪得连连喊疼,只好求饶,我放下他。他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怨道:“姐姐,您也太狠了!就不能对我们这两个弟弟温柔些吗?”说着,幽怨地看我一眼,见我亮起白眼来又瞪着他,又小声说着:“都是快出嫁的人了,真想不通,怎的还是如此大大咧咧的。”

我耳朵一灵,亮起两手来比划着他:“你待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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