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2）

“我没喝酒，我都记得。”沈修抱起黑猫，起身艰难地挪到叶子牧身旁，“我喊你爸爸，你说原谅我。我给你拔了手心的玻璃，我们躺在一起，拥抱接吻。你说抱紧我，我就抱紧你。你说没人爱你，我说有我爱你。你说好——”

“够了！”叶子牧厉声打断他，却不敢转过身面对他。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隐约记得。大概酒喝得不够多，手上太疼了，沈修太啰嗦，吻他很用力，爱他时更用力。是他要求的，隐约或许也是骗人的。

“弄疼我。”他紧紧抱着沈修，哭着哀求他，像一条可怜虫。他喜欢疼痛，疼痛使人清醒。他同样喜欢酒精，酒精使人做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清醒，还是想做梦。

沈修在他耳边说“我爱你”的声音很大，震得他耳膜欲裂，心脏很疼，血管膨胀。身体被弄得粉碎，让人中毒的快乐，沾着血腥味。灵魂还在挣扎，胆怯地哀嚎哭泣。深海的鱼啊，向他游来时，他逃走了，再一次。他害怕深海，那里看不到光。

“你走吧，沈修。”

叶子牧说完，背上一沉，沉重的身体覆了上来，滚烫的脸贴上他的脖侧，一开一合的嘴唇吐着不寻常的热气：“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要……”

深海的鱼鼓足勇气游到海面，耗尽了所有体力。得不到王子爱情的人鱼，会在日出时化成彩色的泡沫。

“不要！”沈修大喊着睁开眼睛，床边的肖珂被吓得一个哆嗦，刚咬到嘴里的香蕉从嘴边掉落。

“我怎么又来医院了？”沈修环望一周，回过神来。

“我也很想问你，怎么又来医院了！”肖珂捡起腿上的香蕉，重新塞入嘴里，“我的老板啊，你知道今天白天有多忙吗？我和方笑快累死了，晚上还要医院陪你！”

“谁送我来医院的？”沈修想从床上坐起，发现全身无力。

“得得得我的修哥啊，我帮你把床升起来。”肖珂凑到床头，将床头按起，“那个撕海报的学生的哥哥，他叫叶好对不对，他哥叶子牧呀。不然还有谁？”他揶揄地扫了一眼沈修。

“他人呢？”沈修望向门口。

“我来了他就走了。”肖珂耸肩，“他叫我来的，人都陪你一天了。”

沈修听完若有所思。

“对哦，他还帮你叫了吃的，说醒来让你吃。”肖珂打开床头柜的保温盒，从里面掏出一碗粥，又从另外一个保鲜盒里拿出切好的水果，“水果是方笑给你准备的。”

沈修喝了几口粥，粥还是热的，米粒煮的很烂，带点甜味儿，不像是外面煮的。

“修哥，那个叶子牧比他弟好看多了，挺有气质的，就是看着有点冷。他特别有条理，跟医生说话时一套一套的，你没看到那些护士看他的眼神都在发光。他好像也感冒了，医生说要给他开药。还有，他走前说让你醒了给他发个微信。”肖珂最后才说到重点。

“你怎么不早说！”沈修马上放下粥，找到手机后给叶子牧发微信：“我醒了。你怎么样？感冒有没有加重？”

隔了一会儿，收到叶子牧的回复：“我还好，你好好休息。”就这么几个字，让沈修激动地热泪盈眶。

看得肖珂不解地直皱眉头：“太夸张了吧！”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沈修赶紧约，生怕过了这村再没这店。

“明天没空。”

“那后天？”

“好。”

沈修冲肖珂兴奋地比耶，嘴裂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这是追到手了？”

“快了！”

梦里日出跃出海面时，沈修看到王子从高高在上的船头纵身跳入海中，砸出的水花变成了彩色的泡沫。他还看到人鱼的尾巴像一把刀，划破汹涌的海浪。王子在海浪里微笑。人鱼游到王子身旁，牵着他的手一起游入深海。

“你刚刚做梦喊什么‘不要’，好大声！”肖珂很好奇。

“你会游泳吗？”

肖珂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这有关系吗？”

“不会游泳，就不要跳海，会淹死的。”

“这哪儿跟哪儿啊！”肖珂完全听不懂。

沈修继续喝粥，喝完粥吃完水果还不够，又吃了一个必胜客十二寸披萨，吃完倒头就睡。看的肖珂目瞪口呆。

隔天早上，沈修生龙活虎地回到Asleep，方笑特别纳闷地问肖珂：“昨天你不是说他快死了吗？”

肖珂摊手：“爱情使人强壮！”爱情不止使人强壮，还使人胆儿大，昨天包场人手不够，他找醒默借人了，没想到许燃真借了，来的是肖欢。

沈修看到了昨天包场活动拍的照片，有个陌生面孔穿着他的店服：“这谁啊？脸这么臭！”

“借来的帮手，日薪500,已经结清。”肖珂脸黑黑地解释。

沈修还想追问，被方笑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沈修听完愣了很久，他一直缺得就是肖珂面对所爱的勇气与坦荡。幸运的是，他已经知道他缺什么了，虽然有点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