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2）

“她名叫顾孟弋。”

“是顾大侠的女儿吧？我听闻，她是位十分温柔的人呢。”

“她确是这样的人。”廖中遥笑了起来。“你在洛阳见到她吗？”

“没有。洛阳我倒是去过数次。我最爱那里的鲤鱼，烤在火上吃，十分美味。我每回去那，我叔父总为我准备好多呢。”两人论起洛阳的美食，倒是十分投味。

不久，窦得出屋，满脸愁色。秦岩对廖中遥道：“看来结果不如人意啊。”窦得走来，叹了口气，说：“秦大小姐，该您了。”

“你怎生如此灰心丧气？”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他耷拉个头，一脸丧气。廖中遥见了好笑，正待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厉啸。她急将秦岩一拉，大喊：“趴下！”却见一利箭正中窦得头髻，将其头巾牢牢钉在他身后的树上。窦得蓬头散发，缩着脑袋，目瞪口呆。众人往北一望，见两青衣人执弓，立于一岩石旁。秦岩恼怒道：“狂徒，竟敢行凶！”那两人上马欲逃，秦岩喝道：“追！莫让他们跑了！”

马蹄声急，众人沿着山路疾驰，眼见的那两人已离不远，再一转弯，却不见了踪迹。众人停下来，朝四周查看。秦岩见两侧岩石林立，搭好弓，道：“小心防范。”其时日光西倾，秦岩猛觉得右侧亮光闪动，随即射向亮光处，她手下四人也一并射去。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人从一侧岩石旁摔了下来，身上已中了两箭，正是一青衣男子。

秦岩问：“可还活着？”一手下探了那青衣男子的鼻息，回道：“还活着。”

“把他带走。”秦岩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另一人和马匹也不知去哪了。此地古怪，咱们走。”

他们将青衣男子架在马上，随即往回走。廖中遥见周遭怪石林立，心生警意。她看了一眼秦岩，见她表情严肃，不禁问道：“不知窦得现在如何？”秦岩嗤笑一声：“怕是早都逃回去了。”

起先一路追来，多有岔路。秦岩诸人大致辨得方向，南向而行。忽闻身后喊声震天，马蹄疾响，回头一望，见一片黑影掠来。秦岩喝道：“把那人丢了。”

秦岩等人策马疾驰，山间路上振起厚厚尘雾。敌人紧追不已。秦岩虽然骑术精通，奈何此地不熟，竟然走入一绝境，三面为山所抱，绝无平坦小路可通。他们环顾四周，一人用手道一边：“看，这里有条道！”那条道曲曲折折通向斜上方。他们急忙下马上山，没走多久，敌人已经赶到，一阵乱射，廖中遥躲在一棵大树后，暂时无恙，可秦岩一手下被一箭贯头，倒地而亡。秦岩又惊又怒，随即不顾危险还射，射中一人。那群贼人一阵骚动，却没有下马追击。廖中遥和其他人劝秦岩走，秦岩低头看了一眼那人尸身，只得恨恨离去。

此时，又有十数人赶到。为首一人命道：“抓住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原先那群人中有人骂道：“你他妈自己上去抓，别指望我们打头阵。”那人回道：“这是上面的 命令。全部下马，一定要抓到！”

山上道路崎岖，有时根本站立不稳。待行到一岩壁前，已无路可走。秦岩道：“罢了，就这般和他们拼了。”廖中遥估摸了一下，说：“我试试看。”她仗着自己轻功好，踩握着石上略微突出之处，一跃而上。到了上处，且喜还有路。她趴在地上，将剑鞘沿石壁放下。秦岩一跃，抓住剑匣，攀上岩石。待到第三人时，几箭射将过来，射中那人胳膊，那人吃痛，摔了下去。廖中遥赶紧对岩下另一人道：“你快上来！”那人将摔下之人扶好，抬头道：“大小姐，我来断后，你们走吧。我与他同生共死，绝不能独活！”秦岩急道：“你，你……”廖中遥见追兵将至，劝她：“秦岩，走吧。”秦岩无奈，只好道：“保重。”转身而去。不久听到厮杀之声，兵器相击，渐渐归入平静。

三人在山中摸索前进。廖中遥心道：“这样走到何时才行啊？”秦岩手下忽指着远方道：“看，那有村落！”只见山下一两里处，正是一村庄，其中数家有炊烟升起。三人找了处略微平缓处，准备就此下去。秦岩虽与乃父经历不少，可都是左拥右护，何曾遇到如此凶险之事？从上往下望，岩石交错，枝木相杂，万一没有抓稳，滚降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岂不心悸？廖中遥见秦岩脸露踌躇，便对她说：“你别怕，我在前面走，探好路你再跟着下来。”

“我哪里害怕？只不过在想如何下去罢了。”

廖中遥见她如此，心道：“怕便是怕，有什么好藏的。也罢，让我前面寻条路，我们三人可万不能有事。”想到这里，她便往下爬。秦岩手下跟着，秦岩在最后。三人相互帮忙鼓励，于岩壁间攀附而下，此中艰辛，远非前事可及。

三人连爬带滚，大约一个时辰后，总算平安下来。人人双手皆是细伤，靴子磨损不少。秦岩恨道：“可惜房亮不在身边，不然，以他的箭术，护我周全，我何以如此狼狈。”秦岩手下脸露愧色。廖中遥坐在地上休息，心想：“房大哥虽然箭术厉害，可毕竟不是西楚霸王，怎敌得上百人？不过秦岩此番也是遭了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