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疼痛(2/2)
“不,这太可笑了。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和你这样货真价实的大英雄来讨论这种问题,这不自取其辱吗?”
“实际上逊毙了啊…、我。”奔跑中银白的发丝飞扬掠过他的耳畔痒痒的,面容苍白身体虚弱的黑发青年呼吸急促的轻轻说道,低着头表情晦暗不明,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嗤笑的意味,“就像现在一样,连死都死不掉,死皮赖脸的苟延残喘着。明明说着要去死,但根本就……”
“请不要这样说。”
“难道不是吗?垂死挣扎这种东西一旦过了头,就不再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悲壮而是遭人诟病的缺陷了啊。因为根本就没办法在合适的时机犹如英雄般潇洒漂亮的死掉嘛,就像你、还有库夫林那样。”
“!……你这是生气了吗?迦尔纳?”自暴自弃的说完前一句话后,敏锐的感觉迦尔纳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重新流畅起来,而抬眼看了身旁忽然沉默下来的白发枪兵,发现对方只是心无旁骛的眼神沉稳锐利的盯着前面,紧抿着唇情绪少见的有些微妙不悦时,小黑有些哑然失笑的诧异道,有些茫然无措的喃喃自语,低低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罕见。”
“请不要误会,我对您本身并没有任何不满。但倘若不对您更为坦诚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感受,您恐怕是不会意识到的。或者说即便察觉到了,也会有意无意的忽视过去。”
“我无法赞同您所说的话,英雄不是用这种方式去衡量的,也不可能模仿得了。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但毫无疑问,您这是在轻视我们。”
“是么?”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说法的小黑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闭了闭眼,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这还真是严厉的控诉呢,迦尔纳。”
“这不是控诉,我只是觉得有必要纠正您对此的看法。如果您真的想要见识一下何为英雄,那我就尽全力让您亲眼看看吧。”
“——就用我手上这杆枪起誓,我一定会救下您的。”
他听见身边的Lancer握紧举起了长\枪对自己如此语气平淡的发誓道,却忽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种心安。
“……啊。”一眼扫过去就有上千只不止,咆哮声已经震耳欲聋。眼见着自己即将主动冲进排山倒海般的兽群之中的小黑眼神随之一凛,身体紧绷咧嘴竟然扯出了一个斗志昂扬的振奋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是迦尔纳在的话,就算是死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呢。”
——“来了。”
……
啊啊,到底……孤军奋战了多久呢?
至少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左右吧,头顶上的月亮都已西移了那么多。然而兽群却不知为何还在源源不断的聚集过来,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寸步难行无法突围,根本没有尽头。加之处于植被稀少的平原地区,连最基本的掩体也没有。
全是些从没见到过的魔兽。
有着难以置信的强悍庞大的兽体和金红相间或白红相间的鬃毛,爪牙锋利动作迅猛,有着相当高的群体意识,在加上数量庞大包围过来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就算好不容易加大火力开出了一条路来,才冲出去几百米便又会被新涌出来的魔兽挡下。也就是说,即便Lancer拼尽全力一口气扫光了某一个方向的所有怪物,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根本没办法成功逃出去。
“太多了,咳、咳咳……”单手持剑的漆黑英灵气喘吁吁的咬牙再清扫出一片空地,让其他魔兽忌惮的后撤了一段距离。他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把剑插入地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表情痛苦扭曲的咳出了血来。他原本有所好转的伤势又再次开始逐渐趋于恶化,而感到力不从心,“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魔兽?”
“这恐怕是有预谋的大规模袭击,请抓紧我!”
而之前被魔兽来势汹汹的给冲散了,见势不对的Lancer瞳孔一缩,一边提高声音呼唤到一边急急忙忙的想冲过来救助已经难以继续战斗下去的小黑,却又在半途被趁机扑过来的魔兽挡下。见此的小黑愣是自己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义无反顾的一边躲闪一边向和Lancer相反的方西冲去。他又开启了超负荷运作的模式,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速度硬生生的拔高了好几度。果不其然,在他提速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内部即刻又连续发出了细微崩坏的脆响,肉眼可见的裂痕重新出现,短短几秒就蔓延上了他的侧颈。
“殿下!”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它们大部分是冲我来的!都说了你快走啊!另一个我还要靠你照顾呢,你不能死在这!”
“……原谅我。”
已经毫无办法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在早已注定的结局面前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一切挣扎,都只是浪费时间想当然的活受罪而已,根本就毫无意义。
没错……居然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在别人面前假惺惺的装可怜、矫情可笑的躲躲藏藏了那么久,简直不可饶恕。想都想得到,就算是迦尔纳这样品德高洁的英灵,也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他这种人的身上。遇到了他这种不可理喻的胆小鬼,也一定觉得倒霉透顶了。如果不是有自己在拖后腿,凭迦尔纳的实力很快就能脱身了。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自私自利、不想去死造成的结果。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得救就好了——不,这种说法实在是恶心透顶,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自己,和贪生怕死的蛆虫没有区别。
就这样死无全尸、碎尸万段最好。
什么也不想了,再也不犹豫了。
除了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以外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的视野逐渐模糊混乱起来,身体上崩坏带来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很好,就是这样,尽管痛他的去吧,TM的。越痛越好、痛死最好,反正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没用了的武器就应该赶紧坏了扔掉,否则放着就只会碍事惹人烦。老是死不掉还给人添麻烦,别人早就厌倦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多远。他一边用剑乱砍乱劈着扑过来的野兽,一边灰头土脸的尽可能的躲闪逃窜着。身边追逐他的魔兽似乎越来越多,一不留神他的身体已经被咬了好几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都要死了少了几块肉又怎样。
脑海里的记忆,正在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的重合。
作为明朝时降临人间的龙子,为了能够长时间的待在人间,他们身上的神力并没有剩下多少。而清兵入关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被数量众多的人类给杀死的。一个人孤军奋战到精疲力竭,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军万马。但即便是深受重伤被砍断了四肢都还死不掉——因为他是神,更因为他不想死。最后,他还是不得不自己咬碎了龙珠,才结束掉了这一切。
他被活生生的肢解了,因此,死无全尸。
痛吗?当然痛啦、……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但不想死,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因为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因为他还想留在世界上。所以才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英雄。没有什么伟大的信念作为支撑、也没有什么能够赞颂的牺牲精神可言。他根本什么觉悟都没有,亏他死得如此惨烈,像是个真正的英雄。
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肆无忌惮的嘲笑的吧。
毕竟,他就是这种一无是处的家伙啊。
每一世、每一世,都是这样。
“呃!噗、咳…咳咳……”
他终究还是倒下了。
除了生理性的喘息咳嗽、不断呕吐出内脏碎片和鲜血时会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以外,他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支离破碎的身体已经一片一片凋落得不能在继续使用了,缺胳膊少腿,内部的结构也已然完全损坏。他能感觉到在他倒下去后,周围虎视眈眈又忌惮他死灰复燃的魔兽狡诈的慢慢徘徊包围上来,热乎乎的喘息着贪婪的流着腥臭的口水,随时准备着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分食殆尽。
难以置信,他还活着。
……他快死了。
侧脸倒在了血泊之中气息奄奄,漆黑英灵的躯体残破不堪。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光泽只剩下一片猩红空洞的双眸灰暗死寂,却悄无声息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浑浊泪水。可笑的泪痕歪歪扭扭的斜斜濡湿了他苍白破裂的面孔上肮脏的血污,最后顺着他的脸颊浸入地面干燥冰冷的尘土里,打湿出一小圈一小圈的小水窝来,看起来可怜极了,就像被猎人抓住后垂死挣扎时禁不起落泪呜咽着的小兽似的。
他在哭。
……他不想死。
已经握不住剑柄的左手沾满了血污,骨骼扭曲成一个极不正常的角度。但他的手指却仍旧在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而透露出一种难以想象的绝望。他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恐惧的表情,就像已经死了一样生硬无机却又隐约透着一种死不瞑目的固执,唯独无力睁大的双眼之中,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流个不停。
已经在他周围来来回回徘徊了许久,像是终于确认了他任人宰割的境况,迫不及待的兽群骚动兴奋起来,推推搡搡的开始朝他靠近——
啊,到此为止了。
而就在他准备接受最后大卸八块的痛苦、迎来自己命定的思维之时,异象突变。
他身边骚动起来的魔兽们突然发出了高亢的类似于警戒的鸣叫,随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猝不及防的接连狠狠砸下,同时在他前后左右的不远处爆破开来掀起了强悍的冲击波,立刻引起了魔兽们的规避逃窜,只有匍匐在地的他受到的波及较轻。大地在震动魔兽在嘶吼,周围似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不知道时不时临死之前的错觉,视野一片漆黑看不见情况的他恍恍惚惚的听到了许多人的激昂的呐喊声,随后身边魔兽鲜腥灼热的气息逐渐消失。他感到自己冰冷的身体周围逐渐趋于寂静,却又听见了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熟视无睹般越过了他身边往前匆匆离去。他依旧在悄无声息的流着泪,他想其他人一定认为他早就已经死了——就像他过去一样,被以为他死了的敌人们给活生生的肢解掉——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还活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久到他觉得是时候放弃准备咬碎自己已经吐到口腔之中的龙珠之时,忽然有个人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把他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抱起来了。
……是谁?
身体早已疼痛到无以复加,却依旧无法失去意识。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的他努力想要做些什么,来表示自己还活着,却怎么也做不到。他只能一直哭、哭到流干了——即便他知道这样无力细微的行为很容易被忽略,对方或许并不会注意到自己还活着。就在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准备任人摆布看看对方到底是想要埋掉他还是扔掉他的时候,忽然非常模糊的感觉到了似乎有某种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贴上了他的双唇,随后试探着打开了他的口腔,把什么流质液体的一点一点渡了进来,还带着一种充满生机的炽热温度。
啊啊,是…、水吗?
强烈求生的意志迫使他不自觉的艰难吞咽着口腔里的东西,疑似水却比水要粘稠一些的液体慢慢滋润了他干枯疼痛的喉咙。已经失去了味觉的他如此迟钝的思考,却在咽下之后感觉到有温和治愈的力量缓缓流遍了自己全身,而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挣扎着开始更加卖力的吞咽起来。期间对方十分耐心的放断断续续的喂了他好几次这个液体,等他差不多恢复了自己的味觉后,他终于弄清楚了对方喂给他的是什么。
——是血液。
更正确的说,应该是是饱含着神力的血液、是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等味觉恢复差不多以后,他的触觉也慢慢变得清楚起来。对方大概是嘴对嘴的在喂他,所以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过于鲁莽而造成的再次伤害。他呼吸逐渐紧促变得渴望起来,甚至于试图主动把舌头深入对方的口腔,贪婪胆怯的想要刮去其口中残留的血液,虽然很困难就是了。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对方渡完血液就迅速的离开了,嫌弃的躲开了他的舔舐并没有给他乱来的机会。他为此不由得从恢复得差不多的喉咙中断断续续的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啜泣,想要得到更多。
“……好、……痛啊……迦、…尔纳……”
“呜呃……”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吃这一招,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听到他的话后又一声不吭的来来回回勉勉强强的喂了几次后就再也不喂了,并将他的恢复程度和伤势精确的控制在了不会死人的程度就算完事。视力还没得到恢复的他感觉到对方将自己轻轻松松的抱在了怀里,他的头恰好靠在他对方的脖颈下。觉得身体疼痛难耐的小黑一直都在低低的啜泣着,哭得一塌糊涂,但对方显然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又过了一会儿后,已经有了一定行动力和嗅觉已经恢复的小黑决定自食其力,根据本能一鼓作气冷不丁的狠狠一口咬上了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的脖子,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该死的!放肆!咬痛本王了你个杂种!快给我松嘴!……”
好不容易喝到血的小黑才不管对方在怒不可遏的说些什么呢,依旧忙不迭的大口大口的吮吸吞咽着新鲜血液。富含着强悍神力的血液修复了他残破不堪的内脏,减轻了他的疼痛。但还没等他继续努力的喝个够,刚刚才鬼门关被抢救过来的可怜小黑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往后颈上劈了一下,彻彻底底的昏过去了,不省人事了。
“哦呀不得了不得了!出来一趟捡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啊。该说真不愧是你吗?随便出来一趟就那么幸运。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养的样子,没关系吗?”
做完自己的工作后脚步轻松的自觉的回到了某位金闪闪的王的身边,有着一头靓丽浪漫的银发、容貌昳丽飒爽的魔术师在看清楚黑着脸的吉尔伽美什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惊奇起来。他惊讶的睁大了自己那双瑰丽的紫色眼眸,如此毫不吝惜的惊呼称赞到。他凑过来一边打量着王怀中的东西一边隐约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
“这不是养不养的问题,蠢材!是刚刚那边那个魔力耗尽快要消失的枪兵请求我救他一命,看在他们也算是帮了忙我才同意的。总之这两个先全部带回去,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幼崽,养一养勉强应该还能用。祭司长呢?西杜丽上哪儿去了?”
有些烦躁不耐烦的对凑过来的魔术师呵斥道,金发红瞳的王者抱着怀中被漆黑长发裹着似乎是赤\身\裸\体的半大少年大步向前,快步走到军队之中提高声音如此威严的询问道。过了不一会儿,便有一位披着白色斗篷蒙着面纱的女性闻讯被卫兵从人群之中匆匆护送了过来,汇报了相关情况后态度恭敬的上前接过了王怀里的不知名的奇怪少年,跟随着王的脚步退到一边去了。
“报告!东侧的魔兽已经暂时击退完毕了,请求撤……这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传令下去,牛若丸。让其他人准备撤退。”
对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风风火火的跳跃着赶到了自己面前,屈膝缓冲落地后再起来汇报军情的衣着轻短黑发飘逸的少女武士如此干脆利落的下达了指令,金发红瞳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回答牛若丸站起来后敏锐的注意到了西杜丽怀中的可疑少年的下意识提问。
“是!”名为牛若丸的黑发蓝瞳少女点了点头撇了撇嘴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添上了一句,“啊,对了。还有那个自称为迦尔纳的从者补充完魔力后想要过来这边,要允许他——”
“不行。让他自己跟着左翼走回去,既然给出承诺了就得好好干活才行。等回去了再让他过来见我,我会等着他的。”
“了解!”
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在接近于黎明薄薄的晨曦之中,这支与魔兽进行了一场激烈交战却并没有造成过多伤亡的军队开始在几位英灵的指挥下一边进行防御性的斗争一边有条不紊的缓缓撤退。而这位亲临战场的金发王者却并未急着离开,他停留在原地转头看了看被祭祀长抱在怀里的半大少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这么快就要压榨新来的劳动力了吗?也太不尽人情了吧,王。至少让人家过来看看嘛。不过真是出乎意料,这个小家伙原来不是他的Master呢,还真是深厚的战友情。”
“想要提醒我探查他身上原有的令咒就直说,梅林。不过这个魔力波动……”
“没错哦,这个小家伙身上大概是带着另一个圣杯。重伤过度了才微微透了点出来来,放得还真严实。不过感觉上好像有些毛病,但处理一下应该还能用。要拿出来看看吗?”
杵着自己的法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的花之魔术师这么微笑着提议道,指了指被祭祀长抱在怀里沉睡不醒的黑发少年。但此话一出,金发红瞳的王者便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瞥了一他眼,打了个手势示意背后的祭祀长带着少年先行离开。得到授意的祭祀长立刻恭敬的微微欠身行礼表示告退,和其他几个迎上来的女巫神官一起迅速离开了。
“这就先不了,现在把圣杯拿出来你是想把外面脆弱的容器给彻底弄碎吗?还是打算引起女神们的注意呢?怎么看都是得不偿失的选项,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吗?”
“抱歉抱歉,开个玩笑嘛。”
“有精力开玩笑不如多做点有用的事情,再敢在我面前这么懈怠我就把你立刻扔到魔兽堆里去。还有,赶紧把他的痕迹给本王掩盖一下,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那种工作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做了呀。只是逃走的几只魔兽有点难办,唔…这里也差不多了,我追上去再想想办法吧。”
闻言无可奈何的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却还是遵从了命令,花之魔术师一边这么毫无紧张感的微笑着随口答应道一边逐渐消失在了王的面前,还算尽职尽责的去追踪逃离者的行踪了。
“麻烦。”留在原地,目送着花之魔术师离开之后的金发王者有些头疼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紧蹙的眉头,深深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其低沉烦闷、咬牙切齿的声音听上去嫌恶而冷酷。他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因为衣着原因裸露在外的脖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有了梅林的灾厄之兽还不够,迦勒底居然还养着一只货真价实的神明幼崽。哼,了不起啊。”
“算了,感觉上除了咬人挺疼以外暂时也没什么实际的威胁性。缺胳膊断腿的还差点被魔兽给啃没了,就算再丢人也丢得过头了点,灵基也只补回来一半。勉强先养着吧,也只有附赠个高位从者和圣杯这点还算看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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