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
不到二十分钟，向帜拽领子拽了N次，连芮蕊也注意到了他的焦躁。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看。”向帜说完，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大概他不太喜欢这些画吧。” 芮蕊拉着黍康继续参观，“让他出去透透气吧。” 黍康点点头，可又觉得不太对，他还没见到过向帜情绪这么的不稳定。
向帜这一走，很久都没有再回来。黍康不放心，自己跑出去找。他在向帜的车前找到了人。黍康走过去，却发现向帜斜倚在车身抽烟。烟应该是在旁边的便利店买来的，向帜抽烟抽的又急又凶，他手里拿了一只装了水的一次性纸杯，里面已经放了一层烟头。
向帜看到黍康，闪过一丝惊讶，猜对方应该是来催自己进去，便把手里的烟掐了。
黍康却拉住他的
衣角，小声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要不我给芮蕊说一声，咱们就不进去了吧。”向帜刚想说不用，又听到黍康说：“我陪你在这儿待会儿。”他便顿住了，默许了对方的陪伴。
不多会儿，向帜又从兜里摸出来打火机，重新点了一支烟。黍康余光看到旁边明明灭灭的小火点儿，想向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会不会很棘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的上忙。
两个人并肩无声地看着路上的行人。不知过了多久，向帜忽然碰了碰黍康，低声说：“你看那两个人。”
“怎么了？”黍康顺着向帜的视线，看过去，只是两个男生面对面站着说话，没什么异常。
“他们会不会是情侣？”向帜语气轻描淡写，听不出什么情绪。
黍康头吞咽了一下，诺诺地说：“不像吧…而且那…那是两个男生啊…”
“如果是呢？”向帜知道那只是两个普通人，可他还是转过身，紧逼着问，“你怎么看？”
向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黍康。
黍康愣了一瞬，忽然像是被扼住了脖子，脸色僵硬。他绷着嘴巴，眼睛别扭地看向了别的地方，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黍康什么都没有说，可他的表情和动作让向帜读出了拒绝的意味。向帜的牙齿在抖，他一下子把装烟头的纸杯捏扁了。他眼中希冀的光亮全都跑掉，只留一双沉沉的眸子嵌在眼眶里。
一颗沉甸甸的心也沉沉地落到了不见底的沼泽里。
向帜把路灯的光源遮住了大半，视线变得黑压压的，大概是光线的问题，黍康觉得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两个人都不再提刚才的话题，一时陷入沉默。
片刻，向帜把变形的纸杯扔到垃圾桶里，对黍康说：“给芮蕊说一下，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把你送回去。”
黍康本想让向帜先去忙，待会儿自己回去就好，可又想到给对方的惊喜还放在家里，就赶忙应下来。
4.
车上的向帜格外的沉默。两个人离的很近，可这突然安静下的氛围，又多出来一点生疏感。开了大半程，向帜才像是能呼吸上来一点。他在心里苦笑。
差点做了蠢事。
人呐，有些话要尽量憋在心里。总会有一天庆幸没说出口。
黍康从家里抱出来那个惊喜。是个按摩器。
“你开会、审图、见客户都是坐着，我听人说时间长了不好，容易腰肌劳损。” 黍康左挑右选，找到一个功能很全的腰背按摩椅靠，他早早的买回来，想要亲手送给向帜。
“这个放到车里也可以的。随时随地都能用。”黍康吃力地举着盒子，声音渐渐弱下去，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迟疑，“随时随地都能用……”
他不确定向帜会不会喜欢，自己有没有送对。
向帜看着黍康微微垂下的眼睫毛，觉得自己的视力又下降了。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黍康，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向帜本来是充满了期待而来，可这只有自己知道的变故，让自己的一颗心被掰开，又被揉碎。
“向帜…”黍康也隐约觉得向帜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看起来相当的疲惫，和憔悴。
不知道为什么，黍康看到向帜的状态，自己格外的在意。
向帜听到黍康的声音，彻底清醒过来了。
或许那些爱意本来就不该坦白。
向帜想到这里，才有些释然。他接过盒子，这才看清上面写的字。他说：“谢谢。这个就是惊喜吗？”
“能用的上吗？”
向帜看着黍康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在心里叹口气，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帜还是想收下这份“惊喜”。
他接过盒子，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黍康见他收下，开心的不得了，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说了它的很多功能。向帜努力收集注意力，认真的听着，最后摸了摸黍康的头：“谢谢。”
5.
黍康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对别人好。
自从把礼物送出去，黍康就十分在意向帜的使用感受，但又不敢问。向帜回到A市才开始用那个按摩器。在得到了好的反馈之后，他不住地窃喜，又开始飘飘然地琢磨起下一份惊喜。
黍康喜滋滋地关掉对话框，抬头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整日在外头跑业务的人也在。
黍康都忘了，老板叨叨了好几天了，今天有大股东来。公司里两个女孩子早就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没过多长时间，老板领着一个人进了门，黍康没看清模样。他想，大股东...公司那么小，股东能多牛。
黍康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的工作。横竖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又不会拍马屁。老板带着那位股东见见各位同事，一边唾沫横飞地自夸业绩。
不多会儿就转到了黍康这里，老板催着他：“快，跟赵总打个招呼。”黍康抬起头，终于看清了来人。
一瞬间，像脑子充了血，黍康浑身僵硬，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
对面赵树林的模样也有些吃惊，眼睛微微瞪着，不过他表情变的很快，马上恢复了脸上的笑意。
赵树林沉思片刻，像第一次见面一般，朝黍康伸出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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