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一切计划都按部就班，但罗奚知道杜老板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的角色。就算不是他，那个福宾也不会轻易放人。他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郁安带出来、坐进莫纳的车——但其中发生什么，罗奚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有底。

莫纳跟他约好，就在摩利宫门口等他，她到了就会发个消息。

罗奚走进电梯间的时候几乎觉得耳鸣，只听得见自己一下下快速的心跳声。他甚至比杀人的时候还紧张，手心都渗出细细凉凉的汗。

“叮——”顶层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才到，又仿佛只是一瞬之间。电梯门缓缓打开，侍者领着他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

连门口扶手的雕花都仿佛重新回到大脑回了个锅，等到总统套房打开的时候，罗奚甚至有种紧张得透不过气的感觉。

我在紧张什么呢？他想。是紧张杜老板不相信阿兰的死讯？是紧张杜老板怀疑自己为什么这次这么磨蹭？不，好像都不是。他在紧张郁安，紧张杜老板和福宾对他做过什么，紧张这两人会不会不把郁安交给他。

细长的耳鸣终于渐渐清明，他终于可以分出一点神志来集中在自己的视线上。熟悉的声音从走廊深处的卧室传来：“来了？上楼倒是快。”

罗奚眉头不自觉地拧起，目光死盯着卧室门口。福宾率先从卧室出来，他衣衫整洁，面容恭敬，让罗奚稍稍放松下来。但紧接着，他看到了浑身被丝质睡衣紧裹的杜老板。

杜老板像是刚刚睡醒，手里捏着一只红酒杯，肥硕的脸颊半笑不笑。另一只手捏着那根银链，细细的光一下子扎进了罗奚的眼里。

他骨节僵硬，眼看着银链子拽出来那个瘦削的苍白身躯——跟上次不同，这孩子身上那些精细繁复的蕾丝衣服已经消失，仅仅身着一条小裤。他原本应当雪白细腻的肌肤被青红交加的痕迹沾染得失了原来的颜色，浑身细细颤抖着，只有那双绝顶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依旧湿漉漉的，看着他的瞬间燃起了熟悉的亮光。

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惊慌失措无处躲避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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