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折辱（二）（2/2）

白雁栖眸中泪珠终于滚下，成不绝之势，慢慢地闭上眼。

“莫要睁眼。”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只是尾音已经变得轻飘。

雁栖只靠双耳密切关注着，她听到了令人心乱如麻的布条摩擦之声、那人双手攥拳的咯咯之声、拓跋真阴沉的笑声……唯独没有朔北痛到叫喊的声音。

突然地，一阵布帛撕扯之声，甚至伴有细微的皮肉撕裂之声迸发出来。紧接着，雁栖闻到潮湿空气中炸开的浓重血腥气味，她很想睁开眼。

“莫……睁……眼……”那人咬牙道。

雁栖的眼泪开了闸一般，汹涌而出。她很想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我……只看一眼，可好？”

雁栖等了很久，却没有等来熟悉的的声音。

“朔北？”雁栖闭着眼，试探叫到。

死一般的沉寂。

雁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令她一骇，入目的，是触目惊心的惨烈画面。皮肉模糊，血流如注……甚至，有流动的鲜血自朔北衣角滴在地上汇集，一路蔓延到雁栖身下，染红她白色的衣裙。

似乎有莫大的力量支撑着雁栖，她艰难地站了起来，踉跄几步，扑到朔北身前，伸出手，却不敢碰他——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她小心翼翼把了把他的脉，脉象虽虚，好在它一下一下仍在不竭跳动。

雁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眼泪汹涌而下，指尖颤抖。

那督军接到了急报，有大军压城，便匆匆赶了出去。一时间，这里只剩了雁栖与朔北二人。

“朔北……你醒醒……”一贯清冷如白雁栖，此时竟如同一个迷路的孩童，低声呜咽。

“九歌多年来，一直留神着旁人口中的不败战神……你的动向、兴趣、品性，九歌都知道……九歌，不会恨你的……”

可任凭白雁栖费力开口说什么，那人都安静得不像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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