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2)
墨墨和骆闻站在ICU的玻璃窗前。那一晚之砚央求墨墨去夏戈青的父母家。第二天墨墨一早就去了,徘徊到夜幕降临,房子里还是空无一人。回到医院,之砚当晚就发了高烧。此后墨墨又去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之砚的感染时好时坏。他没有再提青青的事,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担心极了,后悔极了。
今早持续高烧的他被再次送入ICU。墨墨把脸贴在玻璃上,用手指轻轻画圈,她已经要麻木了,每一次他被送进去,都可能再也出不来。他们无计可施,只能祈祷。
远处走廊里,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子快步走来。那身型稍显臃肿,可是帽子下精致的脸那么熟悉。墨墨走了几步,渐渐看清了那脸,她顾不上是在医院里,飞跑起来。跑到近前,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略微浮肿的人,墨墨伸出了双臂。
“青青姐!”她几乎要冲过去。
此时青青却侧身躲闪了一下。墨墨有些迟疑,她会不会因为生哥哥的气,而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了。
青青侧过身,小心的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一个小小的毛绒脑袋露出来。她身前斜挎着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能看到那小小的身体的轮廓,蜷缩在里面。
墨墨吃惊的张大了嘴。此时骆闻也赶过来。
青青小心的托着那小毛绒头说:“墨墨,我回来了。”她又转向骆闻:“骆叔,你们给之砚找的脐带血,就是他的。”
骆闻手足无措,自己走向窗前,对着玻璃,突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五十几岁的他,哭得像个孩子。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他联系世界各地的干细胞库,后来又联系脐带血库。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执念,不仅找到了救命的干细胞,还能让青青和之砚两个孩子破镜重圆。
青青拉着墨墨走过去:“骆叔,别难过了。之砚有了这脐带血,是不是就有救了?您快点给他安排移植吧!”
骆闻含泪摇头:“他现在这样,出不了无菌舱。他的感染太厉害,必须等退烧后再说。”
青青小心的解下身前的宝宝,递给墨墨。教她怎样稳妥的抱住孩子。
“他醒着吗?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还有……关婕在里面吗?”
墨墨诚惶诚恐的捧着孩子,更是诚惶诚恐说:“姐姐,他们没有关系。关婕只是帮哥哥骗你。哥哥发现自己的病复发了,后来眼睛也看不见了。他说…,与其死别,不如狠心生离。”
“这个自作聪明的混/蛋。”青青气极了,抓过骆闻递给她的无菌服,朝病房里走。
推开门,青青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半年多的别离,床上昏迷的人消瘦到她几乎认不出。他的头发很长了,散乱在额头两侧。微微张着干裂的嘴唇,剑眉紧紧的蹙着。
夏戈青尽量轻的走到他身前。触碰他冰凉的手指,那手太冷了,她忍不住想要摩挲,试图让他暖起来。昏睡的人此时动了动。眼睛仍是紧紧闭着,却用力攥住青青温热的手。
“之砚。”青青以为他醒了,轻声叫他。
“青…”那人闭眼含糊的叫。
“是我,之砚,我在这儿。”
“青青,青青。”他无意识的摇头,像是在梦呓。还在含混的说着什么。
夏戈青伏在他耳边,此时他又喃喃的说:“青,好疼。”
姑娘心疼极了,赶忙问他:“之砚,哪里疼?腿疼是不是?”
之砚仍是烦躁不安的摇头:“疼死了……疼……好疼!”
夏戈青顾不得征求医生同意,她把床摇起来,坐在床侧,搂过那瘦骨嶙峋的肩膀,把疼的发抖的人搂在怀里:“我回来了,会好的。我知道你疼,疼就喊出来好不好?”
怀里人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不停的喊疼,控制不住的□□。滚烫的体温却开始下降。
到了傍晚,一直辗转的人终于睡踏实了。夏戈青要给宝宝喂/奶,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骆叔,之砚他到底是哪里疼?他一直喊疼。”青青问守在门外的骆闻。
“应该是高烧引起的骨痛,也可能是头疼。总之是很痛苦。但是这么久了,我们谁都没听到过他喊疼。他虽是昏迷,但应该是能感觉到你回来了。”
骆闻带着护士从ICU里走出来,撤掉脸上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深呼吸了一下,对门外的夏戈青说:“他醒着,进去吧。他不知道你回来了,以为是做梦,还是那个没精打采的德行。我没告诉他,这小子,得吃点教训。”说完朝青青挤了一下眼睛。
宋之砚如今成了全民/公敌,墨墨、骆闻,连关婕都站在青青这头。
夏戈青带好口罩推门。床上的人侧躺着,隔着被子,也能看见腰部一个深深的凹陷,两只手臂弯曲,无力的交叉在枕侧,鼻子上带着氧气,下颚的轮廓如刀切斧砍。他听见动静,只是侧头礼貌的朝门口撤出一个微笑。他以为是护士进来换药。
青青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埋怨的话,但是看见他空洞无神的眼睛,一句也说不出来。她径直走到床边。之砚似乎感觉到了不对。眼前的女孩身材比青青和墨墨都要丰腴一些,她身上有一股好闻却不寻常的味道,那是一股奶香味。
之砚有点差异的轻轻颦眉:“哪位?”他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侧过耳朵仔细听。想来这是视觉退化后的本能。
夏戈青下意识的想要摸他的额头,但是眼下他清醒着,昨日亲密的两个人似乎有点尴尬,她一时不知道手往哪放。沉默了半晌,才说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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