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剑冢（2/2）
季意灵抱住他：“刚才那位灵虚是？”
“天罡山掌门成凌，尊号无非虚妄，百年灵虚大能，”沉华顿了顿，“不过他是法修并非剑修，此行应该只是保护后辈。”
“……”季意灵忽是回忆起了九连教的来历，如果他没有记错，姬九莲原本就是天罡山的小师弟，是天罡山某位沉姓老祖的关门弟子，后来因为什么事脱离了天罡山，在之后沉姓老祖要闭灵虚死关，将自己的家族托付给自己唯一的徒弟，之后姬九莲才决定开创一个门派……也便是九连教的来历。
沉华便是当时沉姓老祖家族族长，也成了姬九莲的大徒弟。
季意灵怔了怔，那这么说师兄确实是跟天罡山有所渊源的了？那刚才那位灵虚究竟是……？
这样一走神便是感到身体一漂，季意灵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便已经被师兄带到了裂缝内部，他转头打量四周，却只看到一片高大耸立的巨石，空中除了飓风外便是杂乱凌厉的剑气互相纠缠在一起彼此拼杀。
如此场景几乎一瞬间便令季意灵心生敬畏，似乎自己身上的剑气都随之躁动起来，他连忙守住心神压下剑气：“……师兄，我好像感受到了我家先祖的气息。”
万剑冢内部简直就是一片暴戾的战场，而在这毁天灭地的剑气中唯一令他感到安全的，除了身边的师兄，便是藏着这剑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脉呼唤。
沉华点了点头：“来万剑冢是为了给你寻找剑胚机缘，你且自己感受，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决定向哪里前进。”
季意灵握住他的手照做，其实他对机缘冥冥中的感应也没什么概念，既然师兄让他按照直觉前进，他便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个方向，反正在师兄保护下他也不会受伤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已经离开了入口处怪石嶙峋剑气厮杀的地段进入到似乎是平原的地方，连剑气都平静温和了下来，沉华若有所思：
“你的机缘与杀伐无关。”
季意灵忽然明白了一点，或许这万剑冢各种地方的剑都是不一样的，他们进来时那一片的剑便是狂暴而厮杀不休的，或许以剑入杀的修士能在那处找到机缘，但那样的杀伐之剑……并不适合他，也并不认可他。
他再次打量四周，现在他们处于一片碧色的平原，一片欣欣向荣，周围剑气温和，然而在此处他依然没有感知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并没有他要寻找或者等着他的。
沉华看了他一眼：“你的剑与生机亦无关，再继续向前走吧。”
他们于是继续前进，然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几十天，途中与各种各样的剑相遇，有高洁如冰山之雪的剑，有灵巧如深渊之蛇的剑，也不是没有向季意灵施以感知的，但季意灵总觉得还差了一点，并不是彻底适合他，如果他就此止步一定会后悔的。
这样走来走去令他有些泄气，虽然师兄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一定找到最契合的，但是季意灵还是稍稍感觉用时也太长了……而且进来时那位灵虚的话令他一直烦躁至现在。
最终他没忍住试探：“对了师兄，进来时那位灵虚……叫你华儿，是师兄的故人吗？”
彼时他们正跨越一片花海，沉华的神情并未有变化：“并不，只是他族与我族有所渊源。”
季意灵一怔，也对，成和沉听上去……似乎确实有所关系。
“天罡的开派老祖姓成，后来后辈分为成氏与沉氏两族，成氏中优秀后辈为掌门，沉氏中优秀后辈为掌门护法，以此数千年，”
沉华顿了顿：“后来沉氏一脉衰弱，到师尊那一代时已经找不出足够天资的后辈，所以师祖收了师尊为徒延续传统，如果没有意外，师尊如今将是那位掌门的掌门护法，不过在辈份上，成凌要管师尊叫小师叔。”
季意灵：“……”听上去好复杂啊。
“后来季家出现变故……天罡想借此吞并季家，剑君彼时百岁，师尊与他多年好友不能接受门派如此趁火打劫之事，自断握剑之臂叛出门派帮助剑君，季家得以撑过此劫。”
季意灵：“……”
他有些吃惊，自家祖宗与师尊之间居然是如此过命的交情吗？
“但因此沉家与成家的矛盾彻底爆发……这其实早便有了，只是一直被压着，师祖此时决定闭死关，但放心不下家族，尤其是当时我出生还是水木双灵根……”沉华沉默了一会，“师祖担心成家知道后会把我带走，便将家族委托给师尊，师尊在剑君帮助和建议下决定建立九连教。”
季意灵：“……！！”九连的来历居然这么一波三折吗？
“成凌……与师尊剑君都年龄相仿，以前是玩伴，一直想让天罡和九连以及季家之间关系友好，掌权后犹是如此，师尊不想理他，他有时便会以沉家与成家之间的关系向我以示亲近关心，”沉华顿了顿，“天罡如今一家独大，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门派，拥有三个灵虚，九连不宜与其交恶。”
他看了季意灵一眼：“他年长我两百岁，亦是灵虚大能，如此称我也无可厚非。”
季意灵：“……”
可是听他这么叫我很不高兴啊！
要怪只能怪他太弱，要是他也是灵虚才不需要给对方面子当场就能让对方改口吧，少年稍微有些丧气，垂下头闷闷不乐的样子，沉华垂眸看他，季意灵的外貌随时间进展愈发俊美，和季龙渊并不是一个类型，但仔细看眉目，确实能看出是一家人很是相似。
他想起成凌消失前留下的那句“你很像七星”，稍稍蹙起了眉，季龙渊姬九莲成凌三人之间的纠葛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成凌对季龙渊的心思……
“意灵，若你以后遇到成凌，”最终沉华顿了顿开口，“不要理他，离他远点。”
季意灵愣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他才不想理对方呢。
沉华移开视线：“继续向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