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小凤凰一声不吭，跳到旁边的椅子上，瞬间那木椅子上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青年，桃花眼微微上挑，左眼眼尾上方有一颗极小的红痣，衬得那双眼睛更加好看了，看小姑娘一眼能把别人的魂都给勾过来。
他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微微皱着的眉头透露了这人此刻并不算太好的心情。
“小七，真的生气了？”方淮心想这人还是那个样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点都不藏着掩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一般，不过这都是表面现象，从本质上来说，凤栖还是很好哄的，他的气来得快自然去得也快。
“你那厨娘叫我山鸡。”凤栖单手托着下巴，声音闷闷的。
方淮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憋着在心里笑笑，开口哄道：“跟区区凡人计较什么？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小看了你，小七可是凤凰啊。”
“哼。”凤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瞪了方淮一眼，心想你不也是个凡人，别以为他不知道方淮正在心里笑他，“你要笑便笑。”
“不笑了，真的。”方淮嘴上这么说着，嘴角还是微微地往上面提了一个弧度，连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好了，你不是饿了？吃点。”
方淮打开食盒，把里面的点心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到桌子上，凤栖向来喜欢吃甜食，以前住在京城的时候独独喜欢吃街上梅姨铺子里的点心，所幸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铺子还没有关门。方淮前几日就从自家爷爷的信里得知凤栖已经下山过来京城了，因为拿不准他哪天会到，所以才天天都跑出去买，本以为凤栖会大摇大摆地骑着马出现在侯府门口，没想到却是一来就飞进了厨房里，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
果然吃的力量最伟大？
“算你识相。”凤栖本来也没什么气了，看到吃的了之后心情又往上提了几个指标，决定暂时不和方淮计较那个厨娘要把他拿来剥皮炖汤的事情。
方淮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做，索性就坐在那里一面看着凤栖吃东西，一面想着：他的小凤凰可算是回来了。
凤栖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也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不甘示弱地看回去，仔细算算两人已经有七年没有见面了，那时候方淮还是个比他矮的家伙呢，现在居然还比他要高半个头了，不过幸运的是这人还没有长歪，小时候看着就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长大了更是不得了了，当然，凤栖认为方淮比起自己还是要差那么个档次。
把手里的那小块酥吞下去后，方淮像是走神了，还是盯着凤栖一动不动，凤栖疑惑地看了正在发呆的方淮一眼，“你盯着我看干嘛？”
方淮回过神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他本以为凤栖会在爷爷身边再待几年。
“爷爷没告诉你？”凤栖眼睛微微一瞪。
这样子竟然还有些可爱。方淮默默地想着。
“没有，他说你会告诉我。”
“我原本是想在山上再待几年的。”凤栖又伸手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唔，这是茶叶酥……但是吧，爷爷算出来这皇帝没几年活头了，我就回来看着那个孽障东西。”
凤栖口中的“孽障东西”当然指的不是当今皇帝，指的是皇城后山中封着的一把剑，是太上皇鬼迷心窍信了个神棍的话造出来的东西，凤栖至今还记得那东西是怎么把皇城弄得生灵涂炭万鬼齐哭的，但总是保不准有些人不会去动那个歪心思，他还是回来看着的好。
“不久于人世？”方淮微微惊了一下，随即眯了眯眼，“陛下这几年的气色都很不错，若是突然崩了……怕是有人等不及了。”
“那可不。”凤栖满不在意地笑笑，“他这皇帝一当就是好几十年，也不看看现在下面的那几个皇子什么岁数了，自然有人稳不住了，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凤栖故作老陈地摇摇头，抬眼看着方淮，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自己争，关我何事？”方淮也拿了一块酥，咬了一口，又觉得有些腻，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不过也不能完全不管。”
凤栖把左腿往右腿上一搁，翘着个二郎腿继续听方淮讲。
“若是储君不让人满意，那我们就换一个。”方淮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的却是些大逆不道的话。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现在对皇族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了……”凤栖垂眸想了一下，“这样，你明天上朝的时候把我带上，我去看看那些个皇子。”
“明天恐怕是不行。”
“怎么？”
“我向陛下告了三天的病假。”
我看你这样子也没什么毛病，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想偷懒就直说。凤栖淡淡地看了方淮一眼。
“我病着呢，三天之后再说吧。”正事算是说得差不多了，方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嗯，也快被消灭完了，这人也不怕积食，“不是说凤凰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吗？”
“那是几百年前才享受得到的荣华富贵了。”凤栖不怎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再说了，这些东西这么好吃我干嘛不吃？”
方淮挑挑眉，不置可否。
“那你今晚睡哪？”
凤栖闻言，理所当然的指了指方淮的床，意思十分明显。
方淮毫不意外，点点头，说道：“也行。”
——要不要给你加床被子。
方淮的话刚刚到喉咙，一个音节都还没有发出来，就看到凤栖变回了小凤凰，一头扎进了他的被窝里，那样子不像一只凤凰，倒像一只往雪堆里扎猛子的小狐狸。
三秒钟之后，凤栖抬起了鸟头，又变了回来，盘腿大喇喇地坐在床上，对着方淮下巴微抬：“差点忘了洗澡，给我弄点水来，飞了这么多天，脏死了。”
方淮无奈地笑笑，出门吩咐热水去了。
在侯府，凤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方淮也默许他这种行为，这仿佛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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