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4）（1/2）
“请刷卡~”
“请刷卡~”
帝娱大厦门口, 人行通道闸机不停发出提示音, 两侧保安对了个眼神, 最后双双朝拿着黑色雨伞的梵茵走过去, 伸出了阻拦臂膀。
“您好，小姐, 工作人员请出示门禁卡，非工作人员、有预约请直接打电话到服务台。”
“我……”
梵茵张口结舌，她什么都没有。
眼神悄悄朝一侧瞥去，不想，妇人鬼也是一脸迷茫。
“打电话让季沉舟出来？”
“小舟还只是个练习生, 练习的时候不能开机，而且他新换了号码，我不知道。”
“你去偷一个门禁卡？”
妇人鬼闻言, 没说话, 使尽全身力气想拔下她头上一根头发, 但是……头发纹丝未动。
梵茵嘴角动了动。
看来刘奶奶说的没错，她的力量和温暖的根本无法媲美。
“小姐, 小姐？”
两个保安见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眼底浮现奇怪, 梵茵无意识抬起头，冷不丁在大厅电梯口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江涛！”
她高高的挥手。
电梯旁, 男子从手机上分出神, 朝门口那抹身影看去, 神情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朋友。”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
见是帝娱的艺人亲自来接，保安大叔打着哈哈离开了。
梵茵朝他笑了笑，一脸感激，“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
江涛朝她手里握着的雨伞看了看，又看了眼外面艳阳四射的天，“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表弟在帝娱当练习生，我想来看看他。”
“练习生？”
江涛顿了下，想起公司最近组织起来的一支偶像练习男团。
“HSG？”
“呃……是的。”
“那你跟我来吧。”
江涛领着她进电梯，按了22层。
梵茵刻意留意了一下他手里的卡，圆形，浅浅的天蓝色，卡面上显目的设计了一个大写‘S’，那是盛氏集团的logo，看来帝娱表面上创始人还是程氏家族，实际上早已被最大的股东盛大侵吞了。
“漫漫花语恢复你的职位了吗？”
“恢复了，还要多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本来就是我的原因。”
他说话时，梵茵悄悄看了眼他的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就算看到她，也不会想起什么似的。
刘奶奶曾说过，人真正的痛苦，往往会完好的封存起来，积淀在性格中，让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逝者已矣，生者坚强。
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叮——’
电梯响起，江涛刚要迈出，梵茵阻止了他，“不用送了，谢谢你。”
“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
……
“来，我们再来练习一次，两个小组两个小组一起~”
“我来喊拍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到了。”
梵茵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着，妇人鬼忽然停住，形魂在空气中逐渐离合、抖动，好像很难拢聚似的。
“你怎么了？”
“我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了，他的气场会影响到我，我可能不久存在这里了。”
“这么厉害？”
梵茵颦眉，视线疑信参半的朝5号练习室里投去。
宽敞明亮的矩形练功房内，十几个面貌姣好，身姿秀挺的男团练习生正在积极排练着舞蹈，个个身上汗水都湿了T恤，头发漉成一绺一绺的，动作仍然标准有力。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三排四列的季沉舟，因为他的舞步最自然，气场最洒脱，跳舞时眉眼弯弯，侧脸还带着眩目的笑容，仿佛做这么辛苦的练习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自信卓然的味道。
看见他，基本上就没身边人什么事了。
“这不是挺好的……”
梵茵嘴角弯弯道，下一瞬……心脏咯噔一下提起，脸色大变，被吓得的生生退后两步，手里的雨伞铁头都戳到了脚。
“你看见什么了？”
妇人鬼焦急问她。
“我、我……”
梵茵紧紧倚在墙上，因受到过度惊吓，舌头都捋不直了。
她看见季沉舟身旁飘着一只鬼，一只比起温暖的原型、季太太的端庄，形状更为惊悚怖人的鬼。
他穿着一件黑黢黢的曳地披风，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头上戴着类似于巫婆的尖顶帽子，十指削长，指甲弯曲，枯萎的稀松头发和蜕皮一样，将掉未掉，背后背着一架破烂风筝，腋下夹着一个玉鲤鱼，脖上挂着一串四季豆项链，一张血盆大口整整占了脸的三分之一，眼睛却小的惊人。
此时，正伸出十爪，在季沉舟身上吸噬着什么东西，像是一缕淡淡的萤绿色的光芒。
“咣当——”
季沉舟脚底忽然打滑，倾斜的身体撞到了旁边正在跳舞的队友。
队友被撞飞了一米远，呲牙咧嘴的捂着肩膀，朝他怒瞪，“疼死我了，怎么又是你？季沉舟，你故意的吧！教练，我申请换位置！”
“对不起，对不起……”
季沉舟赶忙爬起道歉。
“STOP！全员停一下！”
队伍最前方，舞蹈教练吹响了暂停哨，一脸严肃的朝季沉舟走过来，“怎么回事？今天第几次了？季沉舟，跌倒跌倒，没长根啊？”
“哈哈哈……”
话落，全体男团都嘲笑出了声。
季沉舟抹了把额上的汗，嘴角依旧笑意涔涔，“张教，对不起啊，今天可能状态不太好……”
“状态不太好？”
张教练脸色陡然黑了，“像这种小学生借口，你能拿到练习室，能拿上舞台吗？你知道不知道，偶像一旦在舞台上摔倒了，就不亚于大型车祸现场！我现在能原谅你，到时候台下千千万万的观众，整个HSG团体损失的颜面，谁来买单？你吗？”
“你给我记住，在帝娱这个厮杀激烈的修罗场里，演员就是要一秒入戏，偶像就是要时时刻刻保持着最好的状态面向大众，不然的话，随时随地，我们都能淘汰一名选手。”
舞蹈教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周围队友全都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冷眼讥讽。
季沉舟自始至终都陪着笑脸，只是头颅渐渐低下，像一棵傲人的青松，经受不住霜雪的凌轹，逐渐弯曲。
妇人鬼站在门后，看着自己儿子挫败的眼脸和坚强的微笑，眼泪止不住啪啪啪的往下掉，“小舟，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乐观开朗，勤奋努力，只要看到他的笑容，无论是多硬的心都会被融化，什么时候遭遇过这些……”
梵茵渐渐从墙角爬起，朝屋里看去。
练习室内，季沉舟身旁那只黑黢黢、血盆大口的丑鬼，正捂着嘴巴，得意的窃笑着。
……是他捣的乱？
“喂！”
身后，一个重重的巴掌拍上她的肩膀，梵茵吓得肩头一缩。
屋里舞蹈教练也注意到了动静，手里激光笔朝外面照着。
一瞬间，妇人鬼烟消云散。
梵茵转脸，见身后站着五六个手拿文件、衣着时尚的男女，正疑惑的打量着她，中间一个踩着恨天高的短发女子，气质尤为亮眼，她双手环胸，耳垂耷下一长串流苏，眼神睥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看过她的照片，向若萱。
“你是谁？到练习室干嘛？”
最前面一个男生问她。
梵茵只顿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好，我是来应聘若萱姐的临时助理。”
“临时助理？”
向若萱身旁一个小女生看了眼她，朝向若萱问道，“姐，你不说临时助理昨天已经安排上了吗？”
向若萱随意扫了眼梵茵，像是对她的其貌不扬和朴素穿着都很满意，“那个被我赶走了，就她吧。”
四五个人耸了耸肩，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小女生将手里东西统统塞到了梵茵手里，“还愣着干什么啊，走啊。”
“好、好。”
梵茵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连连点头，发现向若萱一行人去的不是别处，正是5号练习室。
先前在网上看过向若萱的资料，显示她退居二线后就专门带一些预备出道的偶像团体，那HSG男团应该也是她带的了。
“啪啪啪~”
刚进练习室，为首男子就拍起了手，“都停一下，若萱姐有几句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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