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 薛乔生日（1/2）
下午六点半，距离晚修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杨怿安刚洗完头，懒得吹干就来了教室，头发还湿湿地耷拉着。---
见薛乔座位还空着，心想“乔哥还在图书馆啊。”把轻飘飘的书包往座位旁一扔，正要坐下，突然看见一旁的窗帘上有点棕色的东西，登时叫出声来。
前座叶思圆撂下笔，转身问道：“又大惊小怪吼什么啊杨小姐。”
杨怿安还没坐下就又整个人窜起来，指着绕在窗楞上的窗帘说：“有只虫。”
叶思圆看了看，原来是只长得像蛾子的不知名虫子，说：“你吼的我以为有蛇呢，靠，这么人高马大的了，怕虫子的毛病一点没好。”
叶思圆吐槽完，也没有半点要“英雄救美”，仗义灭虫的意思，转身接着写题去了。班里其他人有听见声响望过来的，也都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杨怿安盯了那虫子一会儿——灰白色带着棕色斑点。虫子不动，他也不动。站了一会儿，杨怿安决定坐到薛乔的座位上。翻开一页，又抬头看看那只与他相隔不过一米的虫子。
李世南走到薛乔前面的座位，待要坐下，杨怿安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角，说：“南哥，那有只虫。”，他指了指那只无辜的虫。
李世南瞥了一眼窗帘，说：“一只虫子嘛，它又不妨碍你。也不咬人，你怕什么。”一句话完，坐下拿出书，看了起来。
说来奇怪，杨怿安老虎狮子都不怕，甚至还很想养只豹子。然而对于硬币大小的昆虫倒是怕的很，像癞蛤蟆蚯蚓小青虫一类软软的小生物，更是避之不及。也不是说怕它们咬他，主要是因为觉得恶心，还有就是不忍心踩到或打死它们。
六点四十，班上大多数人都到了。薛乔也跟着几个图书馆偷学常客一起进了教室。
走到自己座位旁边，站在杨怿安身后，对盯着窗帘出神的杨怿安说：“坐过去。”
“哎啊，妈，吓死我了。”杨怿安突然听到身后脑袋上传来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转身仰着头对薛乔说：“那有只虫。”
薛乔自然也看见了杨怿安盯着出神的虫，冷冷地道：“怕就打死。坐过去，我放书包。”
杨怿安微微撅了撅嘴，说：“我不要，我不敢……你，不觉得打死它很残忍吗？”这可怜兮兮的语调，也就杨怿安这一米八几的大汉仍说得出口，而且还没有违和感。
薛乔又说：“那你就拿张纸把它弄出去。”说着，薛乔脱下书包放在桌上，示意杨怿安挪位。
杨怿安仍旧抬着头，侧着身摇了摇头，说：“我不要。它会飞。”
薛乔轻轻叹了口气，说：“拿张纸给我。”
这是要路见不平，拿纸灭虫了？太好了！杨怿安手忙脚乱地从桌上一堆书的底下抽出了一张语文范文纸，一看，哎，不是草稿纸，面露犹疑，但又生怕这薛英雄等急了，就把范文一递。
薛乔目睹了杨怿安慌张找纸又犹豫的全过程，还是接过了纸，问了一句“确定了？”。言下之意是问杨怿安要不要换张纸。
杨怿安脑子转得飞快，反正语文范文看完也不会再拿来回味，就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薛乔拿着纸走到窗边，纸张还没碰到虫子呢，杨怿安就坐在薛乔的座位上，身子朝窗户的反方向偏倚，手捂着头护着半边眼睛，欲看不敢看，喊出了声“啊啊啊啊啊啊”。
听见身后声响，薛乔停下手，转身一脸无奈地说道：“喊什么，我打的是虫子又不是你。”
班里不少人都看向这边，叶思圆转身对杨怿安道：“吵什么，乔哥帮你灭虫，你给我安分点。”
杨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只是见那张纸靠近虫子，既怕虫子飞过来，又怕虫子死了。
杨怿安收了声，薛乔麻利地把虫子从窗帘上挑到纸上，抖落出了窗户。
薛乔转过身，杨怿安长舒一气，双手撑着自己的椅子，直接平移挪回了自己的座位，对薛乔说：“多谢乔哥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话还没说完，薛乔便坐下，把那张范文放到杨怿安桌上，见那张碰了虫子的纸，杨怿安按捺住叫喊的心。拎起范文的一角，丢到薛乔桌上，无赖地笑着说：“送给你了。我不要了。---”
薛乔说：“它都没在上面待超过三十秒。”
杨怿安转过头，满是孩子心气，说：“那我也不要。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薛乔对这幼儿同桌也是诸多包容，罢了，便将范文塞入自己的抽屉里。
晚修课间，杨怿安一反常态，没去操场跑步，也没在教室外面和几个男生吹水，而是乖乖坐在座位上，身子偏向薛乔一侧，趴在桌上。一支圆珠笔在他修长的手指中转了几圈，摔落在桌上，杨怿安又用手指夹起笔，转几圈后又摔落，就这么看着笔转而落，转而落。良久，杨怿安将笔撂在桌上，一手支着头，侧向薛乔，问道：“乔哥，这周六你生日啊。”
薛乔眼里只有桌上的书，许是被杨怿安不停掉笔的声响吵得烦了，竟应了杨怿安这句话，“知道。不用了。”
杨怿安正想说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心下想，薛乔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酝酿了那么久，想给他过生日来着。
杨怿安立即接道：“别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别不用啊。”
薛乔仍目不斜视，说：“没什么好过的。”
杨怿安说：“什么啊，我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才有鬼了，杨怿安这一天天图热闹的孩子心性，打从上周知道薛乔生日以后，就一直暗搓搓谋划，和叶思圆他们几个盘算着怎么庆祝。
薛乔不置一词，杨怿安见状，上半身靠近薛乔，两手并用，抓着薛乔的上臂，颇有撒娇的意味，说道：“别啊乔哥，都周六了，就庆祝一下嘛，我还想吃蛋糕……人一生才过几个生日啊，最多一百二十多个吧，其中半数过了还不记得了，所以一个生日都不能马虎……”杨怿安说着话，还晃着薛乔的手。
薛乔终于侧过头，冷冷地目光聚在杨怿安抓着他的手上，杨怿安赶紧收了手，嬉皮笑脸模样对着薛乔。薛乔简洁明了地抛出四个字：“不经之谈。”
杨怿安可不会那么容易罢休，站起身来，推开椅子，薛乔以为他终于放弃了。谁知这么想着不过几秒，杨怿安叠着腿席地而坐。还好这是最后一排，才有空间给杨怿安演这么一出——
薛乔微微侧着低下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杨怿安。
杨怿安作赖皮状，两手一伸，直接连着课桌的一条腿抱住了薛乔的一只小腿，抬头说道：“乔哥，你最好了，让我玩一下嘛。”
薛乔脸上有点不是滋味，既无奈又愤怒，转念一想，又觉得杨怿安的请求也不过分，一只手去掰开杨怿安紧紧搂着他小腿的手，说：“你先放开。”
杨怿安还是不放手，“流氓”道：“你答应我过生日，我就放开。”
薛乔泄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依旧，“好，我过。”
杨怿安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坐回椅子上，仿佛刚才那场戏是黄粱一梦，嘴上笑说：“果然还是乔哥最好了。”心里暗爽，这座位真是绝妙的地利。
薛乔只又说了句“无赖”，就接着看书了。
单休，周六早上六点，入秋的天仍黑着，301宿舍一声前所未有的闹铃声划破寂静。
闹钟居然还是杨怿安定的！！！只响了几秒，杨怿安便爬起身来拍掉了闹钟。从前赖床到天亮，昏昏沉沉还有点起床气的杨怿安，今天居然改头换面了？？！！比薛乔起得还早，起床还不拖泥带水，也不昏昏沉沉。宿舍其他人也都清醒了，杨怿安一边叠着被子，撩着蚊帐，一边喊道：“快快快，快起床。全体就位。叶思圆！”
胖哥懒洋洋的声音从床下传来，“到”。
“焕哥！”
“到。”
“轩轩！”
“起来了…”
“南哥！”
“有。”
……
杨怿安快速点完宿舍的几个人，唯独没有点薛乔。接着，杨怿安发号说：“今天，是我们乔哥生辰，大家预备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曲没开嗓的走音“生日快乐”结束，杨怿安爬下床，拍亮胖哥床头架子上的台灯，从床脚掏出一个大袋子给薛乔。
薛乔还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杨怿安说的过生日到底是个什么过法，只有他自己那鬼葫芦清楚，瞒着薛乔筹划了一大清早这么一出，可谓用心良苦。
薛乔接过纸袋，说了声谢谢。袋子鼓鼓的，打开一看，薛乔了然，“一个小型垃圾桶”！
杨怿安解释道：“乔哥，以后我们就有垃圾桶可以丢垃圾了。不错吧。”
叶思圆揉了揉眼睛，把台灯拍暗一格，说：“什么啊杨怿安，我以为你这是什么蓝牙音箱呢，这礼物明显是给你用的吧。”
杨怿安坐到叶思圆床上，搭着叶思圆的肩，说：“礼物嘛，我觉得实用最重要。你的是什么。”
叶思圆拿出床底下的一个盒子，说：“《睡莲》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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