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
“哦？你感兴趣？”莫如悔似笑非笑。
镜渊大大方方牵过他的手，凑到他耳边道：“比万金难求的我都有了，还感兴趣这些做什么。”
莫如悔面上敷着一层冷白的皮囊，看不出任何情绪，耳朵尖却陡然红了。
镜渊拉着他，霎时间生出些把人抵在阴影里偷亲的念头，还没付诸行动，只听街上忽然喧闹起来，远远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居然有人在这样人头攒动的街面上纵马？
只听“滚开！都滚开！”的大声呵斥逐渐清晰，一众护卫簇拥着几个骑着骏马的年轻人呼啸而来。
镜渊张开手臂护着人退到路边，来者在街上横冲直撞有若无人，两人不是好事之徒，只待那伙人打马而过。
不料街上人太多，还有些挑着筐沿街叫卖的小贩，总有人退得慢，眼看怒马狂奔而来，当头之人扬鞭便抽，直奔着没来得及闪避的人头脸便去了！
镜渊刚要出手阻拦，只见边上有人，扬手一把缠住马鞭，一使劲硬拽了下来！护卫首领见下属失利，竟从后方直接策马往那人身上踏去！
四周一片惊呼，眼看重于千钧的马蹄就要生生蹬到人身上，镜渊身形一闪而过，果断拉开了马蹄下的人！
为首者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拍马掉头便走。
镜渊看不惯这种高调专横的行径，顿时剑眉一拧：“闹市纵马伤人，好大的派头！”
一名被护在后方的富家子弟打马上前，一身奢豪鲜衣好不威风，他一把推开护卫首领，轻蔑地瞥了一眼被救下的人，道：“被伤了也该怪自己技不如人，奔马都躲不开，也敢来沣城凑热闹？在这儿长个记性，总比往擂台上送命强。这么说来，倒该谢本公子提点之恩。”
镜渊听他颠倒黑白，手背青筋暴起，刚要动作，方才被他救了的人将他一拦，低声道：“少侠……这是水明楼二公子，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水明楼是沣城势力最强盛的门派，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镜渊也懒得教这种二世祖做人，冷冷睨了一眼未在多说。
可那青年明显觉得镜渊怕了，趾高气昂哼了一声：“学人多管闲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说罢扬鞭打马，就要率众人离去。
正待此时，只听一声石破天惊的马嘶！那二公子座下马匹暴起仰头，疯狂地挣扎起来！竟是突发了惊厥！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周围的人都震惊了，侍卫匆忙下根本拉不住缰绳，那疯马本就雄健，惊跳起来翻江倒海，瞬间把背上的人甩飞了出去！
那人到底有几**手，摔在地上极其狼狈地滚了好几圈，倒是躲过了铁蹄活踏。
“可惜了。”莫如悔淡淡一笑。
“……”镜渊瞬间明白过来什么，面上忍得辛苦，垂手去捉莫如悔藏在袖子里的手，交扣住就握紧了不放。
那人灰头土脸爬起来，仓促间侍卫控制不住疯马劲头，他霍然拔剑刺向马颈，泻火般连捅了十多剑，直到马尸倒地，才怒不可遏道：“这马好好的怎么可能受惊！你们施得什么妖法！”
两人并没有搭理他，但他耳目聪慧，倒是听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断涌出一些“报应啊！”“可不么，平时老纵马伤人，这是遭报应了！”一类窃窃私语，顿时勃然大怒，举剑直直指向镜渊：“哪来的妖人，跑来太岁头上撒野！”
只见银芒一闪，二公子手中长剑陡直飞了出去，铛啷啷掉在地上，他惨叫着捂着脸蹲了下去，眼看着指缝里往下滴答滴答淌血。
人群一阵骚乱，侍卫们分开一条道，另有一锦衣玉冠的年轻人急忙下马来看，他挪开二公子的手，只看他脸上从一端额角到另一侧下颌，横亘一道狰狞鞭伤，就这么破了相。
“哥！”二公子看着满手鲜血顿时崩溃了。
“谁打的你？！”大公子狐疑地看着周围，却根本看不出伤人者是谁，三分畏惧七分愤怒，高声道：“……出来！敢做不敢当么？！”
“肯定跟他有关，别让他跑了！”二公子哆嗦着还敢伸出手来指向镜渊。
大公子仔细打量镜渊，看到他衣摆上的纹路，不禁嘲道：“原来是瀚岚天城的高徒，难怪到处管闲事。”
镜渊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因为莫如悔的手不老实，扣住了还在摩挲他的手指，甚至凑到很近的地方轻声道：“我就说叫你换衣服，你不听……”
大公子见无人应声，又找不到出手之人，再看两人低头耳语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视线一落又看到他们牵在袖下的手，神色间的鄙夷再也掩饰不住：“瀚岚天城果然目中无人，真是伤风败俗！”
此话意有所指，镜渊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阴沉，眼神锐利如鹰隼般凝了过去。
“怎么，恼羞成怒了？”大公子讥嘲着，目光再扫向莫如悔便多了几分异色。初看只觉五官并不出众，越看却越感觉举手投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气质，竟是格外地吸引人。
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意味让镜渊极其不舒服，握在刀柄上的手松了又紧，直攥的指骨发白，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拉着莫如悔没有松。
大公子扶起二弟，急着带人回去就医，知道今日决计讨不到便宜，更不可能留得住天城之人，这嘴里便不肯放过。
他眼神在两人之间不停扫过，尽是轻浮又嘲弄的神色：“相传绝尘就有绝色，嘿嘿……莫不是天城的弟子就好这口，都有断袖……”
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是当真被打断的——
一声裂空鞭响，一道如出一辙的鞭痕烙在了他嘴上，直接从左到右把他嘴打豁了，露出两侧染血的白牙，凄厉的惨叫声顿起。
“欠管教。”莫如悔平淡的声音不高，却格外有种震慑心魄的力量。
他抬手隔空一点：“自己眼力不行，莫怪旁人不敢当。”随即微微一抖手，银光熠熠的软鞭灵蛇般钻入了袖里，滴血未沾。
“以后长记性，管好自己的嘴！到时莫忘谢本座训诫之恩。”
他从不顾忌旁人眼光，众目睽睽下显得格外平静坦然，看向镜渊时甚至弯起了嘴角：“走吧，我饿了。”
镜渊看着他含笑的眼，心头火儿陡然泄了，捏了捏他的手，再也不看乱成一团如临大敌的包围圈，往莫如悔腰间一揽，脚下轻点竟是跃上了屋脊，眨眼间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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