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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考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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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有些诧异,他竟也会在意这些小小的细节,心中熨帖,心情也放松下来,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头:“父汗喜欢女儿一直陪在身边吗?”

忽必烈听我这话,竟叹了口气,把我揽在怀里:“我何尝不希望你永远留在身边?”他话语低沉,透着几分伤感。

我闻言却浑身一颤,立时警觉起来:“父汗这话什么意思?父汗这就要将女儿远嫁吗?”

他觉察出我的不安,摸摸我的辫子,笑道:“察苏,你担忧什么?你不想做我的阿剌海别吉?”

我猛地抬起头,急惶惶看着他,恳求道:“儿臣是儿臣,阿剌海是阿剌海,儿臣想为父汗分忧,是以另一种方式——以儿臣的方式。”

“留在我身边建言献策?”忽必烈了然笑道。

我只觉一切尽在他的掌控,又担心他已有了打算,一时想不好说辞,只能恳求道:“这样不行吗?”

他看我面色急切,不由得笑笑,眼里透着疼惜,安慰道:“你现在不想嫁人,父汗便不逼你。等你有了心上人,却不要瞒着父汗。明白吗?”

我见他松口,心中长出一口气,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他拍拍我后背,一时不再说话,待我情绪平复下来,才问:“你愿为朕建言献策,正好,说说今天的见闻罢,许衡其人如何?”

“许衡才学博洽,胸中自有规模,可为中书顾问。”

忽必烈拨了拨案上的碗盏,不以为然地笑笑:“他胸中有何规模?”

他的偏见丝毫不加掩饰。他不想掩饰,也是想听我说实话。我想到这些关节,打好腹稿,斟酌着开口:“许先生是宿儒,不经庶务,难免迂执。朝廷想要能臣干才,自不用他;若想立一代规模,为后世所鉴,不妨用他。王文统伏诛后,父汗也一直深以为憾罢。”

忽必烈不禁挑了挑眉:“文统和许衡不是一类人。”

“我却不问君子小人!朝廷若有良法,小人不敢作奸犯科,君子也能大显奇能。若无法度,便是君子,也只是一时能为,无法泽被后世了。”

“何为良法?”忽必烈眯起眼睛。

“正如许衡所言,立法度,选人材。国朝土宇旷远,仍用金朝的《泰和律》,未免不合时宜。法度明白,官民方能各安其位。”

忽必烈点点头:“这是需做的事,朕念在心里。”他沉默一会儿,又问,“如何选人?选什么人?”

他言有所指,我心里明白,想了想,又道:“自是选能人。蒙古子弟若不想甘居人后,自然要入学的。父汗可立国子监。”

“学那些仁义道德,能治国吗?那些腐儒,却是不堪大用的。”

“可总也要识文断字。也未必学那些道德性命之说。基本的律法却要懂,农务、水利、钱粮等庶务要明白。要学这些,总要先识字。此后,再学技艺。考验合格,可备取用。儒学经典可以发蒙,但不能只学这些,具体事务是要懂的。另外,波斯的学问也可引入。”

我已开始夹带私货了,许衡是理学大家,极力推崇程朱学说。我却不想让这理学成为官方哲学,最好永远不要起这个苗头。现在何尝不是契机?

忽必烈不置可否,却道:“你这些话,安童未必同意。”

我闻言一愣,旋即回道:“我却不问他的心思,我只在乎我的想法。”

“你是出于公心。我明白的。”

“儿臣只是想为父汗分忧罢了,如何去做,还要问许先生的。典章规模,还需儒士的手笔。至于庶务,再选能臣。官制、朝仪都要一点点做起来。”

“朕心里有数。眼下,西北和江南,是两件大事,营建新都,也是要事,都马虎不得。朕却没时间一件件来,都要提上日程了。”

我有点心忧,问道:“西北那里如何?那木罕可有新消息?八剌……他可有动作?”许久不通讯息,我差点忘了这两个冤家。

“那木罕刚站稳脚跟,仍需历练,所幸西北诸王还不至于乱起来。八剌他,呵,还未出头。待他出头,那里不会安宁。那木罕他担子很重啊!”

“哥哥出镇,就是要做番事业的!”我笑道,内心对这个小哥哥满怀期待。想着不知何时能够得见,又不免惆怅。

我这话说得忽必烈心热起来,他眉眼舒展,拍着我的肩膀,无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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