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程诚二年级了，数学老师没变。她班上转来了个新同学，听说是数学老师的亲戚。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张望，见了他，长得还不赖。别说，小小年纪，颜控还真不少。好吧，程诚也是。

程诚欲和他交谈，认识一下新朋友，便站在门口，手不知道怎地，放在了门缝里。

他接完水后，推了一下门，夹到了程诚的手指。这小姑娘是忍不得疼的，一下子哭了出来，那声音，可惨了，凄凄凉凉的。

小时候，特别是在学校的时候，遇见事儿，都喜欢找老师解决。班上有个同学哭了闹了打架了，其他同学都会很热心地去帮忙叫老师。

这不，数学老师被叫来了。

数学老师宽慰了程诚，说了很多话。光顾着哭，大部分程诚都没听到。

程诚以为数学老师会惩罚一下新来的同学，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放学，也没等到数学老师训新来的同学。

这小孩不开心了，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在她心里，这就是一件错事，新同学欺负了她，就应该接受惩罚，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其实，这也就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时候想想的。

然而，数学老没有。

程诚对数学老师很失望，觉得数学是因为新同学是老师的亲戚，所以没有惩罚新同学。程诚抽得一噎一噎地，又疼又委屈，想家了。

后来那个被门夹的伤口愈合了，伤痕却是一直没消，陪了程诚一辈子。

小学每年在儿童节的时候都会举行一个颁奖典礼，奖励那些听话，成绩好的同学。这些同学都是由老师自己挑选的，依据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程诚已经看到很多人上去领奖，奖品是一张奖状，一个文具盒。她们班的名单早早地被选了出来，当时还在班上提到过哪些同学被选中。

名单上没有程诚。

程诚觉得自己的成绩还是不错的，能排上前三，成绩比她差的人得了奖，她没有；她知道的，班主任很喜欢班上的一个女生，即使那个女生的成绩不如她，也被选上了。感到不公平，却也没法反驳。在她们那个年代，老师是天，不会错，学生都应该听老师的。

可这小孩呀，对奖状，有了执念。自名单出来，到儿童节颁奖的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默默在心里祈求，老师的名单丢了，记不得原来的名单了，把她加上去了。程诚就一直这样想着。

开始颁奖，程诚紧张起来，心剧烈跳动着。

其实，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念想。果然，没有她。程诚失落，心里苦苦的，安慰自己这在情理之中，老师怎么可能会忘记嘛。

三年级的时候，程诚从二班到了一班，换了班主任。班主任是程诚以前的数学老师。

程诚有种直觉，自己肯定会被选上。结果，真的被选上了。

颁奖的时候，她听到领奖台上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透过话筒，在学校传了开来，她走上台，小跑着。自豪溢满她的心，她真的开心极了。

颁奖完了之后，每个班都会组织小游戏，全校的同学都可以参与。程诚的同学隔远叫程诚。程诚举手，举的是那只拿着奖状的手，向着她的同学挥动。奖状，随着程诚的动作，不断摇晃，在空中，荡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程诚应了同学，打算和同学一起去玩游戏。不过，带着奖状很不方便，怎样安置奖状成了一个问题。

这时，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主任过来了，同学建议先把奖状放在班主任那里，玩过游戏，再去找班主任拿。

老实说，程诚不愿，但到了这份上，也只有依了，不甘不愿地把奖状交给老师保管。

程诚不踏实，没有安全感，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还总感觉自己的奖状会丢，一直惦念着奖状，游戏也玩得不专注，不开心，没赢到什么奖品。

直到游戏结束后，重新拿回奖状，向老师道了谢，她才安心。

那段时间，学校流行起跳绳来。大家一下课就三五人，聚集在一起跳绳。程诚买了根绳，早中晚，课间都要跳。跳绳的时间多了，对于其他的东西难免会有些懈怠。打扫卫生，就是之一。

在没跳绳之前，程诚打扫卫生打扫得可干净了，拿着扫把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学校的扫把是高粱扫把，上面的高粱壳很容易掉，特别是扫到楼梯的角落，一大堆一大堆得掉。其他同学一般扫一遍就过了，落在角落的，不去理会。程诚就不一样了，但凡有一点点脏东西，她就会计较个半天。

这是个好习惯。

但是，有了跳绳以后，程诚打扫卫生变得不专心，会觉得打扫卫生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特别是在看到其他其他同学结伴去跳绳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于是，草草打扫了卫生，和同学一起跳绳去了。

这破小孩儿，傻啦吧唧的，都不知道要被带坏了。

程诚还有件事一直都想不通。

那天，她在路上遇见了个高年级的同学，多看了他一眼，只是单纯地看了一眼，被记恨了。

第二天，在学校遇见了他，他一脸凶狠地抓住程诚，“你昨天看我干嘛，下次在看，放学等着，打死了。”

程诚懵，吓坏了，没想到他会记得她，更没想到他这么狠。这孩子立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呆住了。在他走了半天也没回过神。

程诚怕，也不敢告诉母亲和老师，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她是没有恶意的，仅仅因为好奇高年级的大哥哥，才看了他一眼的。事情到了这地步，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幸，后来再也没遇到过他，这事也就过了。

这些都是属于程诚的秘密，闲暇时光回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