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毅将军（2/2）

不一会儿巡街的过来，把人群疏散开，控制了闹事的人，那几人明显是大白天喝了酒，在这小摊子上跟人起了争执，大声喧哗，说话还骂咧咧，妨碍执法，巡街人员索性没跟他们废话，直接拖出来，一并带走了。

“瞧衣着打扮，大概是哪个酒楼乐坊的艺人，酒品不佳，酒量还不行。”三人在陈生粥铺里坐了下来，崔文逸向两人闲聊道。

张英英听到这里，来了兴趣：“要说艺人的话，我听说淡烟楼最近新来一位姑娘，歌艺舞技俱佳，而且······”谁知听了她的话，另两人相视一眼，竟同时笑了出来，张英英不解他们在笑什么，就没继续往下说。

沈重霜欢笑着问她道：“你平时哪有得机会出门，竟然还知道淡烟楼的消息？”

张英英听了，扑哧一笑，随即有些害羞地把头低下去，道：“我也是听丫鬟、小厮们传的，传来传去那些坊间八卦也知道个差不多了。”

崔文逸也没止住笑，问她：“你还没说完呢，而且什么来着？我俩可什么都不知道。”

张英英也随着他们笑开，一时间没搭上话，缓了缓接着说道：“而且据说这姑娘颇会讲故事，好些贵客常常包场去听，她的故事讲得比茶馆里说书的还要厉害，最出名的就是春秋时期吴越争霸，有听过的人说呀，那些事情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沈重霜忽然好奇起来，向崔文逸道：“英英说得这么有意思，不如我们······”

“我可没空，”没等她说完，崔文逸就摇了摇头：“不是说了嘛，最近我与那长者交谈甚欢，可没有闲暇时间去理会茶馆说书、戏文什么的。”

沈重霜没再搭理他，又满怀期待望着张英英。

“我平日不大出门的，更别说去淡烟楼了。”张英英也婉拒了她。

“唉。”沈重霜重新拿起粥勺，慢慢舀粥喝，陈生家的菊苗粥果然是咸鲜清香。

三人只道粥好喝，谁也没想到刚才街上那件事只是个开端。

又过了几天，沈重霜正在府里写结案总结，叶昭亭随主事从外面回来，商议审理案子的事，沈重霜听他们的谈话中似乎提及到艺人挨了板子，想起上次在陈生粥铺外面遇到的事。又不免自嘲：自己不过稍微动了要去淡烟楼的心思，耳边就总是传来关于艺人的消息。

听来听去，王主事与叶昭亭讨论的正是那次的事件。

沈重霜停下笔，问两人道：“王主事，你们说的是否是橙清坊的事儿？前些日子我在那里见到几个闹事的艺人被巡街带走了。”

叶昭亭回答：“确是在橙清坊发生的，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件事，不过现在这个案子变复杂了。”

沈重霜十分疑惑：“橙清坊属于东兴县衙管辖，孙知县一向把辖区治理的井井有条，街边闹事这种小案件怎么就变复杂了，还牵连到刑部？”

王主事与叶昭亭相视一眼，道：“孙知县暂时被羁押了。”

“什么？怎么回事？”

王主事继续说：“重霜啊，到时候我去打报告，将你从照摩所暂时抽调出来，做旁听记录。”

沈重霜不解地看看两人，还是没理清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孙知县本人她有所了解，之前刑部负责搜捕白世宁时，在孙知县的支持下，东兴县衙调人出力，二十个坊区一刻不停加紧巡逻，可疑地点挨个排查，虽然最后没抓到人，还是为搜捕工作提供了许多便利。前后不过两个月的功夫，怎么突然就传出被羁押的消息。

“那三个伶人属于太常寺管辖的歌舞班，也不知是得了哪位贵人的宠幸，在孙知县那儿吃了板子，被直接报给了太常寺卿，给扣了个‘破坏庆典’的帽子，现在审讯工作交到刑部。”叶昭亭简单给沈重霜解释了一遍。

沈重霜道：“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嘛。”

王主事不平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孙知县这哪只是打了狗，连狗主人的脸也一并打了个响，可不被人扣个大帽子？”说着尝了口茶，大概是茶烫又给放了回去，接着说道：“总之案子来了，我们就照常审，明摆着的事，任他们还能怎么辩？”

沈重霜也觉得不是件难事，只是太憋屈人，委屈了孙知县。

“最近城里要举行什么庆典？冬至？”沈重霜问。

“南方战事频传捷报，京城要举行庆祝活动，与冬至庆典合办。”

“方云？”

叶昭亭笑了笑，提醒她：“此人刚刚受封为昭毅将军，你在外可不要直呼名讳。”

王主事听她这么一说，刚才还沉着脸，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颇有些无奈：“重霜，你以后可要更加谨慎些，别着了跟孙知县一样的道儿。”

沈重霜觉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