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绝（2/2）

不似师兄弟们那般面庞柔和，眉目棱角较旁人更为分明，确实…不似本族人。

想到这，司空城不由得心头一窒。

怎么会，他虽是慕容青亲手捡回来的。但师父一向视异族邪术为洪水猛兽，又怎会允许异族在无忆剑下苟且偷生乐的片刻逍遥？

钟离一动不动，神色莫测，眼神虽如往常一般清亮，却带着一分若隐若现的茫然。司空城不禁喉头一苦，鼻尖却是隐隐发酸。

“阿离，你看着我。”司空城的手掌抚上了少年清瘦的面颊，“不要慌，我在呢。”

他声音轻柔如飒雪微澜，落于少年的方寸心田之上、漫过少年明净澄澈的眼底。

钟离就那样看着自己，突然之间，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没读过什么《凛霜志》。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就说出来了。”

突然想起？

“这段记忆…不属于我。就像…我的身体并不完全属于我。”钟离抬手擦去了自己脸颊上的眼泪，“想哭的，也不是我。”

不是他？但是是自己！

像是置身于极寒之地，又像是一堵拦在面前的厚重冰墙瞬间碎裂化为齑粉，司空城只觉得背后发凉。

之前发生的许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都指向了唯一一个答案。

屏山那夜双耳受创的是自己，被师父带回天虞时命悬一线的是自己，看过《凛霜志》的是自己，想哭的…也是自己。

这都不是巧合。

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将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少年连在了一起。他跟钟离，从此便是一根线的两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