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起源（2/2）

“贫僧无悔，见过符道友。”无悔站起来，双手合十，微微朝她点头示意。

无悔身量极高，甚至要比徐无铮还要高上许多，皮肤略黑，眉目不似其他佛修一般慈眉善目，始终皱着眉头，带着一股仿佛是在浊世中苦苦挣扎的意味。

大红袈裟，灵隐寺至宝金刚降魔杵，想来如今灵隐寺已经是这人当家做主了。

可一个主持当到他这份上，灵隐寺差不多也要到头了。

这无悔修为并不算多好，悟性更是不佳，年纪比符音大许多，唯一称得上不错的就是早早悟出了佛心。可他的佛心名叫“无为”，顾名思义，不作为。

纵使符音只是个元婴期修士，要吊打他也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这人的佛心……早已出了问题。

符音没有再出口，等着无悔把话接住说下去。

“此乃我灵隐寺之失。我的师傅由法一意孤行，强行修行炼尸术……”说道这儿，无悔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难堪，毕竟由法正是他的师傅。

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明了多了。

由法就如同佛修版的江泰宇，沉浸于炼尸术，与魔修勾结，以灵隐寺为养尸地，制造了大批尸人，最终导致西塔被尸人攻击。

符音疑惑地问道：“可这佛门禁地，难道不应该是尸人的克星吗，怎么还养得起尸人？”

无悔摇头：“此言差矣。心中有魔念，何处不可为？我佛教早就有尸油一说，人尸为炉，以续天火佛炎。尸一道，最早便是由我佛教兴起。 ”

符音有些鄙夷地看着他，顿时觉得什么佛祖佛修都没美好了。

无悔：“符道友可曾听闻阿修罗？”

符音思考了片刻，她本来记性就好，自从当了修士之后基本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而她又博览群书，自然能回忆起些什么东西：“你是说天龙八部的第五部？”

无悔微微一笑：“阿修罗梵文之中译为‘非天’，你可知是何故？”

阿修罗是神，应该是天的存在，可他却名为非天，自然是他是什么逆天的存在。

古籍上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阿修罗是一类神，每一个都长相不同，而另一种是阿修罗只是一个神，不过是多个人糅合起来的一个人——千头千手千足，面相有男有女，男者丑陋，女者貌美。①

听起来就像是……无数人拼在一起。

正是炼尸！

符音猛地抬起头。

无悔以一种赞许的目光打量符音，点了点头：“符道友聪颖，实乃我界之福音。阿修罗正是炼尸之术的产物，他是一个尸神。”

可无悔话题一转，又叹了口气，简直成了个打气筒，只出不进的：“我师傅早年便入了佛门，可谓是虔诚至极，当年还循循善诱我要信佛礼佛。可是……现在却是一反常态。我曾有一天问他：‘佛门有人能归西方极乐吗？’若是他以前，必然会点头，教导我不要瞎想，可那日，他却反问我：‘你要求的是飞升还是皈依佛？’”

飞升对于修士来说，是长生不死，于天地并存，皈依佛却是死了，坐化而去。

“我早该知道，他问出这句话时，佛心已经出了问题，我早该知道！”无悔颤抖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浓浓地自责，“可是……我……”

美名其曰佛心是无为，不过是懦弱无能，不敢作为罢了。

符音一时也不忍苛责太多了，毕竟他也不想的，他也失去了所有。

无悔：“当日，罗施主杀到……”

无悔还未说完，便听见破空一道声响，凤来毫不客气的声音直截了当地叫道：“南城的，既然是来找我的，何必和门口的秃驴废话！”

无悔一顿，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淡了，把即将出口的话收回，重新盘坐在地上，闭上眼，不再吱声。

徐无铮立即皱了眉头，下意识将符音挡在身后：“师傅，等会儿让我开口就是。”他本能的不想让符音去求任何人。

符音默默叹了口气，毕竟是她们有求于人，终究要放低姿态，更何况这次也不止是南城，还关乎他们西塔的存亡：“无妨，我们先进去吧。”

就在即将进门时，符音转过头，冷冷地瞥了无悔一眼：“灵隐寺作乱的虽然只是部分人，可外人只道是灵隐寺的罪责。你既然当了这个主事人，说到底这些就是你的背负。”

无悔微微抬起头，眼里满是疲惫。

符音：“与其在这里跪死，向你那什么佛祖忏悔你的罪责，博个路人同情，不如去做点实事。你这样只会让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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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阿修罗:的确有，但是内容基本上是我瞎说的。至于佛教尸油……还真有……不过好像是用来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