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许愿（2/2）

徐无铮尴尬地笑了，压低着声音说道：“师傅，我……我见你后山之后，便不再拿扇，料想是中途丢了或是损毁……就……”

说着，徐无铮又拿出一把折扇，不过不是玄铁扇，而是纸扇。

符音仅一眼，就看出扇骨乃纯阳木，纸面是东阳纸。纯阳木是不死树，虽比不上玄铁，可也是一大灵宝，应该是后山得的。东阳纸是灵符的载体之一，估计是和庄生求的。传言，庄生便能以东阳纸为符，造出一只纸人军队。

“那个……阴性玄铁太难得，我找不到。只能以纸替代。”徐无铮将纸扇拱手递了过去，紧张地眨巴眨巴眼睛。

求夸奖？

符音脑里浮现出这么句话。心下一暖，她接过纸扇，哗的一下在眼前展开。

正面仅有几笔，便勾勒出一派山水图。

符音在右上角看见徐无铮落款以及印章。

可能是古人的习惯，她也没多想。

而反面却只有一截细长干枯的树枝。而树枝的顶端，开起了一朵红艳的小花。

枯木逢春……

符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细小，却被徐无铮敏锐地捕捉到了。

“正面是见人，反面是自己看的。”徐无铮尴尬地挠挠头。纸扇如果只有一小节枯木，不懂之人只会觉得寒酸，所以徐无铮干脆再画一副山水图。

不懂的就看正面，自己看反面。

可谓是为符音用心良苦了。

符音就像现代看待不务正业的学生，轻声呵斥道：“不学无术，这点时间怎么不用来修炼？”

可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徐无铮从善如流地说道：“是，下次不敢了。”

符音从徐无铮脸上，看到了宠溺的顺从。

那是无条件的，无论如何都甘之如饴的顺从。

她的心境又颤动了几分。

这种感觉很奇怪。剥离开徐无铮这个人，他是主角，是她的徒弟，是注定要和她翻脸，闹个你死我活的人。

可是不剥离呢？他是徐无铮，我的徒弟，我关心同情在乎的人。

“在乎”二字方才从脑海里出现，就如同掀起来巨浪，无数朝夕相处的片段翻涌了出来，在脑海里乍响。

符音眉间的红痕竟比平常更亮。

“先生，可要求个愿啊？”一旁摆摊的人看出徐无铮的心思，有意撮合，再给自己揽一个生意，“此乃天灯，心中所求上传天意。满天诸神便会保佑于你。”

神和仙还是有区别的。

神是生而为神，天生具有神力。

而仙就是达到大能境界的修士，生而为人，修炼成仙。

这修士自居为仙，却不敢自居为神。

虽妄图与天同寿，却也不敢不敬神。

所以，哪怕是修士，也有求神拜佛的时候。

佛修修佛拜佛。仙修倒没有太多拘束。

徐无铮点头，取了一枚上品灵石递给店家：“来两盏。”

符音却摇头：“你点就行。”

徐无铮不知符音的意思，也没有反驳，唯独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失望。可失望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形。

店家从善如流地只取一盏天灯，递给徐无铮。

那天灯不过是一个孔明纸灯，不精致，不灵巧，只有上面绘着的三皇五帝图。

徐无铮掐动指决，将灯芯点燃。

小小的白纸灯缓缓升起，发光发热，好似永远不会被黑夜淹没。

徐无铮心道：“愿身旁之人，一生顺遂。”

符音仰头盯着那盏天灯，不知为何，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只是速度太快，悄然落地竟没有一人看见。

她心中默念道：“愿河清海晏，无世事变迁，不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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