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整饬(2/2)
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啧了一声道:“这不都是因着您是叛党的关系吗?温氏一族血迹未干,前车之鉴摆在眼前,罪词哀嚎言犹在耳,我们也是出于自保。”
司马觐大步流星走过来,气势汹汹,若是没有这门拦着,七七都以为下一刻他的巴掌都要落到她脸上了。
他一把握住牢房门栏的木头道:“我没有!我从未与叛党有过关系!不然五弟也不会想杀我!”
“您终于说实话了?”
司马觐一怔,顿时泄了气,跌坐在案几旁的矮凳上。颓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刑部的人突然就进府来将我带到这儿了,审讯间,诬我与五弟是同党。”
“可他进城之日,您都不在建安呐?”
他深吸一口气道:“他们还说有什么我与五弟的书信往来为证,说我与五弟合谋,由他出兵,而我出粮钱,供他进兵。还说在信中,五弟许立我为储君,若我有子,则立我儿为世子。”
她笑了说:“听着倒挺有诱惑力的。”
司马觐抬头辩解道:“可我不曾与五弟有过书信往来,那些都是无中生有!是有人想害我!”
他总算是抓住了重点,七七立即追问:“你可知道是谁想害你?”
他摇头说不知:“我从来不与朝中人交往,虽交际不善,却也从未得罪过谁。”
她道:“也不是非要得罪,才会对你下手。你就从来没有疑心过……”
他立即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二哥,不会的。我相信他。”
狱卒前来催促她离去,她话未说完,却也不好久留,怕让刑升为难了,以后要见司马觐就更难了,看着司马觐对司马恪可笑的信任,她不由生出一股怜悯:“我得走了,您必须信我。”
说完她牢牢的盯着司马觐,司马觐看了看她,不知为何此刻却觉得她坚定的眼神很是可靠,于是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点了点头。
“您继续保持缄默,其他的,臣自会想办法。”
可怜的司马觐,从未害过人,天真的相信人都是好的,却不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下,这倒置黑白的大染缸之中,人都是会变的。
她无奈的出了大牢,才发现送来的东西还在她手里拎着,于是递给了一旁的狱卒道:“请替我将这包袱带给四公子,再替我与刑大人道声谢,往日若有机会,霍某定会报答今日之情。”
狱卒双手接过东西,恭敬的弯着腰:“是,将军。”
她又回望了一眼黑洞洞的牢门,只能看到过道曲折,一片幽暗。
好在也算略有所得,不虚此行,她骑上马回了府,却发现自家的下人有很多都游荡在府门附近,像是在望风的样子。
进了府,母亲正在吩咐下人备茶。她去了前厅偷偷瞟了一眼,见许多同僚都聚集在府中,围着爹爹说着些什么话,她大概知道他们是为司马觐一案而来,也没兴趣偷听,于是便偷偷的回了房间。直到整个下午过去了,到吃晚饭的时候,她才在餐桌上见到爹爹 。
她一走近,霍衍便闻到她身上一股酒味,不禁责怪她道:“你又喝酒了?”
她满不在意,端起碗吃起来,一边回答:“闲来无事,喝两杯提神。”
霍衍将筷子往桌上一掼:“你哪里是想提神?你分明是想喝死你自己吧?”
她知道爹是在关心她,遂也没有急着认错,只是说:“爹,别说我了,还是听我给你说说吧,你现在在家中养病,无故聚集这么多老臣来家里密谈,表面说是为了司马觐一案,里子却是想劝你重返朝堂,给他们带头与司马恪唱反调,您看着吧,不用等到他们到家,估计司马恪就会收到风声,来的这些人,恐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霍衍收了火气道:“都是同朝为官多少载的同僚了,有一些甚至比爹年纪还大。他们来了,我总不能避而不见。”
她夹了块肉,又怕腻,又夹了些菜叶来裹着送入口中,含糊说道:“您不是说以后不过问朝事了吗?现在局势紧张,门派分明,司马恪又在着手铲除异己,您这般不仔细,当心引火烧身。”
“你个丫头!翅膀硬了,当了将军了,回头数落起爹来了?”霍衍又气又好笑的说。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现在的矛头正对着陛下的心腹,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您,幸亏您自己辞了官,否则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整治咱们呢。”
霍衍无奈,又拾起筷子用饭说道:“爹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多陪陪你姐姐,好生安抚着,莫让她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