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2)
何以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一中转过来的,能差到哪去,”梁司晨笑了笑,“那你想进重点班吗?”
何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谁不想?但这好像不是我的意愿能决定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去,他们还能逼你不成,”梁司晨拧紧水龙头,面对着何以,“我就不想进。”
“为什么?”
梁司晨没回答,将何以挂在脖子的毛巾覆盖在他脑袋上,用力地擦了擦。
梁世东刚好出来阳台,惊讶道:“哇,帮忙擦头发那么好的待遇,我也要。”
“想得美。”梁司晨松了手,毛巾也不帮忙挪开,就这么进了宿舍。何以无奈地揭开蒙住脸的毛巾,对上梁世东好奇的神色,他镇定道:“干嘛,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梁世东小声嘀咕,这话一字不落进了何以耳朵。
关于什么时候熟起来,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过程,何以很久没有把它们从记忆旮旯里翻出来温习,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但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也明白了为什么梁司晨对他的态度会这样暧昧不清。
他们熟起来以后,有一次因为台风天的缘故,他留宿在梁司晨家里。半夜他没有被暴风雨吵醒,倒先被隔壁屋里的动静吵醒了。何以睁开眼睛,还以为是错觉,睡在外头的梁司晨已经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隔壁的吵闹声小了一点,在梁司晨回到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间又变大了。硬物被投掷到墙上的声音尤为清晰,紧接着女人尖利的嗓音和男人压抑着怒意的低吼声交错着,何以吓得立刻闭上双眼。
下一秒他意识到梁司晨还站在门口,没有回到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以就快要睡过去,隔壁屋里的吵闹在震天动地的甩门声过后,终于停歇了。梁司晨总算走到床边,但他没有躺下来,而是静静地站着。
何以竭力抬了抬眼皮,不明白为什么梁司晨还不上床躺下来。他太困了,没心思再想为什么,眼皮一合上就能马上睡着。
耳边仅剩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窗户没关紧,有几滴雨水滴落在他脸上。凉意蔓延到嘴唇,何以感觉到唇上有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很快便消失了。
他没睁眼,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继续陷入沉睡。
一道震耳欲聋的响雷砸进耳膜时,他被惊醒了,睁开眼睛发现梁司晨还站在床边。梁司晨见他醒来,俯下身抚摸他的脑袋。
何以眨了眨眼睛,他好像看到梁司晨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划过,他不确定。
然而眼睛突然被大手捂住,何以一愣,嘴唇再次被柔软的物体覆盖住。直到雷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个吻。
梁司晨一直捂着他的眼睛,吻并不是连续不停的,而是一下接一下。梁司晨时而停下来低声哄着他,另一只手捂住他一边耳朵,让他乖别害怕。
后来何以很想告诉他,其实他并不害怕打雷。
这句话同后来很多话一样,一直没机会说出口。当晚睡过去后,他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方才梁司晨没有戴口罩。但是黑暗中他的面孔像晕开的墨汁,只有模糊的轮廓,更细致一点的一概隐没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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