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2）

抬起头时刚好看到上楼梯的梁司晨，何以弯了弯嘴角，然后背过身继续讲电话。

“小以，妈妈今天总觉得你弟弟在踢我，还踢了好几次。”电话里杨帆的声音都染上笑意，何以唇边的笑容僵住了，他张了张嘴，脑袋突然卡壳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盯着地面上的瓷片，想了想才接话道：“是吗，弟弟真的太顽皮了。”何以忽然又觉得瓷片上的花纹，怎么看怎么丑陋。

他移开视线，发现梁司晨手臂勾着一件校服外套，正朝他走过来。何以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梁司晨抖了抖手上的校服，然后将他披在何以身上。

梁司晨给他披上外套便转身走了，何以呆站在原地，看着梁司晨走远的背影，脸上蹭的烧了起来，杨帆在电话里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回应。

他举着手机的手不敢乱动，另一只手紧紧拽着校服前襟，生怕它掉在地上。

何以匆匆跟杨帆说了再见，挂断电话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原本心里郁结的那团气好像顷刻间消失了。他又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脚尖蹭了蹭地面上的瓷片，为自己刚才的反复多变无声地道了个歉。

回到宿舍梁司晨在洗澡，何以穿好外套走去阳台洗衣服，末了提醒舍友们一句：“降温了，记得多穿。”

梁司晨洗完澡出来问他，刚刚是在跟谁打电话，何以笑道：“跟我妈。”见梁司晨似乎在等着他说下去，何以不好意思道：“我妈跟我说，今天我弟踢了她好几下。”

“要有弟弟了，你是别人的哥哥了。”

何以一愣，继而笑了：“是，真不可思议，我要当哥哥了。”

梁司晨的表情变得柔和，他没再说话，拧开另一个水龙头接水洗衣服。

何以让水流一点一点冲走手上的泡沫，他在想梁司晨怎么这么厉害呢，总是能三言两语驱散他的负面情绪。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好像把他这个人看得透透的，知道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的恐惧、担忧、不安……何以苦笑，其实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