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女1(1/2)
尽管叶庭甄好好的招待了他们,比起在他家过年,这一年过得还是比较冷清的,她家实在没这个传统,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就没什么其他的活动了。
那会儿还颇有些尴尬了,纪寒的观念里,过年大体上是该住在一起的,哪有春节探亲还带着人家闺女走了的道理呢?而叶庭甄还没到那种会觉得寂寞、一定要女儿陪伴的年纪,就想他们两个一起搞搞浪漫开心就行了,本来也没想留,但看二人没有走的意思,肯定也不好让人走,三人沉默相对,不知道干点什么才好,干脆打开电视机看春晚,然后叫上林阿姨四个人一起打麻将了。
这种首次带回家过年的准女婿是不存在赢钱的可能性的,他十分乖巧的输了五千给她妈妈,然后一个劲儿夸伯母牌艺精湛。
凌文欣心想,她妈妈打牌出了名的烂,走到哪输到哪,人送外号宋(送)女士,这马屁拍的委实是浮夸了点,也不知妈妈听了会作何感想?
跟他父母的谨慎不同,到了她的家里,关于他们怎么睡的问题,叶庭甄女士连问都没有问,就说“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隔日中午两人从家离开,然后打电话给他父母拜年,这个春节就算过了。
再来说齐奈,凌文欣以为她跟她爸闹闹别扭,过几个月就会和好的,结果转眼之间她出来都半年多了,再一问她,她的态度一点都没变,从前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一时情绪,那个家没什么可留恋的,她就是不要回去了。
而随着《在路上》的走红,《赚钱歌》也跟着红了,这首歌十分朗朗上口,很快成为了广场舞的热门歌曲,都开始有人联系工作室找齐奈商演了,每次几万块钱不等的出场费,而她也真的去了,年后不久,凑齐了30万还给凌文欣。
本来她爸还在跟她较劲,还当这段时间都是凌文欣在养她,她早晚撑不住要回家的。一听说她开始做生意,又肯出去接演出,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一下子就慌起来,主动让步,专程来到纪寒的家找她,说让她先回家,谈恋爱的事可以再商量,反正她才23,以后的事还不一定。
齐奈没有答应,但也没跟他吵什么架,就确定的告诉他说她不回去了,永远也不回去了。
凌文欣当时在她身边,但她没有劝什么,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她自己的父亲离开时,当时的她不清楚怎么一回事,长大了回想起来觉得无可挽回。
齐奈爸爸离去的背影很狼狈也很无力。他因为没有珍惜过而失去了她,当她长大成人、可以自己独立的时候,他沦为了于她而言可有可无的存在,她甚至都不会因他而产生过多的喜怒。
事后齐奈对凌文欣说,可能谈恋爱就只是个导.火.索而已,那个家没有她留恋的东西,没有柯扬她早晚也会走。如果她爸以后破产,凑巧她弟也没什么本事,她也不会不闻不问,就像他出钱把她养大,她会为他养老送终,但也就这样了,感情是相互的,他没给过她,所以她也无法给他。要说她不孝,那就随便好了。
这很悲哀,但谁说得清这到底怪谁呢?
凌文欣是想不清楚,她必须得承认的是,她从来也不懂什么叫父女情。
而这个,跟工作室正在做的项目又密切相关。
话分两头,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开心的事情,所以不好的事情她会淡化。
其实工作室做天纯这个项目并不顺利。他们构思了很久,最终定下做《低头人生》,可在去年10月份时候,工作室被盗,他们制作了一半的成果不翼而飞,报警了,至今没有下文。
四个人集体傻眼。事先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工作室里连个监控都没有装。几个人平时也算与人为善,谁没得罪过什么人,被人偷了也想不出是谁偷的,就连有嫌疑的也说不上来。
吃一堑长一智,事后他们很快搬离了原来的地方,从新找了一处安保条件好的位置,又换了防盗门窗,安装了摄像头,买了保险柜。
抓不到凶手,于是他们就不得不更换内容——继续做《低头人生》的话,存在一个被盗窃者反将一军、反过来告他们抄袭的风险,抄袭在创作领域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为前途考虑,这亏不吃也得吃。
工作室最后定下了《父与女》,赵天鹤和郑佳艳都表示对该主题很有话说,这令凌文欣感到措手不及。
——是几分钟的动画短片,故事很短,两位编剧谈及父女感情都很有灵感,且这一次风格截然不同的二人思路却是完全统一,剧本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搞定了,需要凌文欣做的是立绘、原画和分镜,可她要怎么画呢?她想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她一度私底下跟郑佳艳提出,她想退出这个项目,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什么是父女情?这个问题她恐怕永远不会有答案了,至少作为女儿,不会有了。
为此,她跟郑佳艳讲述了自己的童年,可是郑佳艳仍是不同意她放弃。
“我们要借此冲击奥斯卡最佳短片,这很重要,你明白的。”
“我知道这很难。”
说到这里,她点了一根烟,蹲在地上自己闷着抽完,用力掐灭在楼道的洋灰地上。
“难就不做了么?谁都会遇到困难,你知道吗?你就是太有天赋,才会想当然的以为什么都要靠感觉。”
“搞创作,整天没灵感的人多的是,还不是都要按时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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