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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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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舟沉吟片刻,“家里不是要你结婚?”

“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顿了顿,她说,“我在想办法避免,总之要‘反抗’到底。”

“精神可嘉。”

“没有谁能保证往后余生只爱一个人,更可况没有感情的婚姻。”

他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

“保持独身主义,你应该也很认同吧?”

“什么?”

宋倩蝶看着他的侧脸说:“你只是带女孩子回家,又从不确立关系。”

他蹙起眉头,“这个结论又是怎么得出的?”

“在巴厘岛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还有——你客房浴室里一应区全的卸妆用品。”

俞舟心下无言,原来这个人竟是这样想他的。

“这就是你的依据?”

“我说的不对?”

“我从没带女人回家过,你是第一个。”俞舟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淡然,没有过于郑重,也没有显得轻佻。

宋倩蝶的心跳却漏了一拍,她故作轻松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家。”

车内的气氛随着这句话沉了下来。

她原不该提这个事情的,话又不过大脑就说了,悔意万分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还好电台DJ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有背景音的存在,她稍微舒缓了些。再悄悄打量俞舟,他抿着唇,对她的话好似不在意。

宋倩蝶靠在座椅上假寐,再次睁开眼时车已下了高速。

“你走那边,我就在前面路口下好了。”

“不远,先把你送回去。”

她手肘靠在车门上,望着俞舟,觉着他真令人琢磨不透,时而离她万丈远,时而又体贴地过分。

电台里传来粤语女声。

“……还以为你们会和睦到尾站/还以为你捱过临睡觉那关

你哭笑间/使我不能不回想

失心疯的爱一个人/像对镜自残……”

这首《洁身自爱》和其他粤语悲歌曾在宋倩蝶失恋时陪伴了她无数个难眠的夜晚,许久未再听,如今偶然听到心绪也再无波澜。

“……求你不要/迷恋悲哀/示威怎逼到对方示爱

你好我好/你改我改/请勿忘记/软弱只会惹人感慨

不要忘记我们终会有人宠爱。”

她看着窗外跟着轻轻哼唱了最后两句。

车到半山的别墅门口,宋倩蝶道谢后想起才买的袖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

俞舟看着她有话要说的样子,出声问:“怎么?”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走了。”

“嗯。”

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枝叶中,俞舟打着方向盘掉头走了。

他把电台关掉,切到本地音乐随手点开了一首歌,恰好是泽田研二的《任时光流逝》。

不知怎的,他越听心中越是烦闷,索性关掉音乐,车内瞬间清净下来,烦闷却没有消散丝毫。就这样他将车驶到丁太太家门前,又在车上抽了一支烟,这才下车往门口走去。

按了门铃后,不到片刻就有人来开门。俞舟不认得这位太太,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这位太太朝里面的人说:“丁太,小俞总来了。”

丁太在牌桌上抽不出身,扬声道:“舟舟来啦。”

俞舟手中提着袋子,走到牌桌附近同一众太太打招呼,然后对丁太太说:“舅妈,这是给你和舅舅的。”

“哎呀,你常常来,还带这些做什么。”

“前阵子出差顺便买的。”

“真是乖,你放着吧,外婆在楼上,这会儿醒着呢。”

“那我上去了。”

丁太太顾着看牌,对他挥了挥手,“去吧。”

等俞舟上楼了,一桌太太便聊起来。

陈太太说:“俞总真是孝顺,哪像我们家那个,半个月都见不到人。”

另一位太太说:“人家忙着恋爱,哪儿还在老人家面前晃。”

大家笑笑,那位太太说:“陈总和宋太的千金什么时候有消息了,得通知我们啊。”

陈太太边摸牌边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丁太太说:“你们就看着宋太太不在,笑话人家。”

“哪里是笑话,陈太太春风满面的,一看就是有好事临门。”

陈太太说:“你们放心,到时候第一个通知你们。”

众太太有说有笑,手中也不停歇。

*

二楼一个敞亮的大房间里,一个病理床摆在中央,窗边的轮椅上坐着一位老太太。

“外婆。”俞舟对着老太太唤了一声。

老太太回过头来,冲他笑笑,“年轻人。”

他走到老太太身边,“外婆,我是舟舟。”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舟舟在英国牛津呢,一等学府,舟舟在那儿念书。”

“嗯,已经毕业了。”

“怎么可能呢?”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我小囡还在巴厘岛没回来,舟舟怎么就毕业了。”

俞舟在她身边蹲下来,拿出一只手掌大小的海螺,“这是我从巴厘岛给你带回来的。”

老太太拿起海螺,左右看了看,“囡囡,你回来了。”

俞舟有些苦涩,仍旧撑着笑容说:“好不好看?”

“好看,囡囡选的都好看。”

“外婆,我是舟舟。”

老太太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的年轻男人,半晌后点了点头,“噢,舟舟啊。”

说完她拿起海螺放到耳边,“囡囡给我说话了,你听,你妈妈说要接我过去呢。”

他拿起老太太递过来的海螺放到耳边,只听见自己耳朵毛细血管涌动的声潮。

“囡囡要过生日了吧?”

“现在才九月末。”他说着将海螺放在了老太太手上。

“噢……囡囡的生日是大雪那天,十一月,新历十二月四号。”

十一年前,俞太太的突然去世让老太太深受打击,她大病了一场后得了阿兹海默综合征,此后症状越发严重,不再记得人事,却始终也没忘记过自己的女儿,包括俞太太送给她的一只左旋海螺。

病情加重后,家里把老太太送去了疗养院,奈何她不肯说话,整日一个人发闷。丁先生看不过,跟姐夫大吵了一架,把老太太接回了自己家,请了专门的医师和护工照顾。

尽管如此,俞舟还是一得空就过来看她,老太太总是翻来覆去地说俞太太的事情。他母亲从小到大的事迹,他已听得滚瓜烂熟,却总是耐心地听着,不说一句不好。

老太太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俞舟赶紧扶起她。

她在他的搀扶下,走到窗台前,四处查看要将海螺放在哪个位置。

窗台上已摆满了一排海螺,纹理斑点各不相同,但大小都是差不多的。

俞舟理了理海螺的位置,腾出一个空位来。

老太太将海螺放在了那儿,抬头瞧他,“舟舟?”

他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外婆,是我。”

老太太重新坐下,絮叨起来:“别看我老太婆现在这样,年轻时追求的人多着呢。我的囡囡随我,从小就好看,当初她要和一个乡下小子结婚,我们怎么都不同意。她性子烈,和我们要断绝关系都要和跟那个小子在一起。当初要是劝住就好了……都怪我……”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眶湿润。

俞舟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温柔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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