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元白（2/2）

不一会儿功夫，火便生好了，木柴间或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星子四溅，鱼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元白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布料已经有些泛白，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样子，元白从里面取出几个小巧的瓶瓶罐罐，拔掉瓶塞，先是在鱼的正反面淋上一些油，待烤制金黄后，撒上盐巴，辣椒面。不一会儿，鱼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这么多年来，九卿还真是没有吃过这样做出来的鱼，难免露出点小女儿的姿态，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鱼。

元白看到九卿这副像是猫见了鱼的模样，不禁朗声一笑，＂这样多好，何必那样拘着自己。＂

九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倒也不在乎，大大方方地道，＂若是可以，谁也不想这样。＂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九卿拍了拍元白的胳膊，提醒道，＂你快看，鱼好了吧，可别胡了。＂

元白倒也不强求，看了看手上的鱼，＂嗯，是可以了。＂说着就递了一条给九卿。＂这单有佳肴难免有些美中不足，还得有美酒相配。＂自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这是我东邑国特有的美酒，要不要试试？＂

＂美酒美食，自然是好的，可是没有酒杯。＂九卿四处张望，把鱼递给元白，飞身而起，不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两节竹子。

＂这法子甚好，别有一番巧思。＂元白说着将鱼递还给九卿，给两人斟上了酒。

九卿先是小小地嘬了一口，外焦里嫩，鲜美异常，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随即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再配上这酒，果然不同凡响。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做太子有些可惜了。＂

元白似是来了兴致＂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当太子是可惜了在下，那可是千万人梦寐以求的。＂

就着烤鱼，九卿连着两三杯酒水下肚，整个人渐渐放开了，＂人人都想着高位，可谁知高处不胜寒，若不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明白，我宁愿不当天女，管他什么天下大义，我只想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常伴亲人身边，安度此生，什么天命，什么皇权富贵，于我不过浮云，我弃之如敝履。＂

元白看向九卿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异样的光彩，朗声大笑，＂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还能遇到如此志趣相投之人，真是相见恨晚，如果不是生在皇家，有太多的生不由己，要承担更多，承受更多。我也宁愿能够与所爱之人浪迹江湖，四处游历。人人艳羡的太子位，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不得不去履行的责任罢了，有时候，上位者不一定比那些贩夫走卒来的自在开心。＂

九卿举起竹筒，＂来，我敬你这个不得不的太子爷，敬你看的这般洒脱明白。＂此刻不谈出处，不想身份，九卿愿意放下所有，去相信眼前这个男子，这个洒脱不羁，又偶尔流露出孤寂冷清的男子。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的境遇心境很像，像的就是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本能地想要去汲取温暖。

元白举起竹筒晃了晃，看了九卿一眼，＂即使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时候也不要太为难自己，用一层层的外壳将自己伪装起来，真的很累，至少在我面前，完完全全的做自己就好，以后我唤你小九吧，你喊我元大哥就行。＂说罢，一饮而尽。

九卿会心一笑，有些人，只一眼你便知是一生知己，有些人，蹉跎数十年，也不过是眼中的陌生人罢了。

两人把酒言欢，天大地大，此刻仿佛有了任其遨游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