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2/2）
“是不是那人又来找你麻烦了？”
祝迟欢一听蒋云珮这话就知道她肯定是听说了什么，而消息来源无需多想，她也能猜到肯定是打从心底里就瞧不起、也气不过皇帝那小家子气做派的德妃。
“岳珊姐都和你们说了什么呀……”
“我可什么都没说，”伴随着吃瓜系统的提示音一并响起的，是方岳珊那爽朗的声音，她带着张彤媛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而后也没和祝迟欢瞎客气就找了张椅子随意地坐下，“真要说的话，我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祝迟欢在心中叹了一声气，德妃的实话实说怕不是只能让皇帝在蒋云珮和淑妃心中原本就是负分的形象再跌一个层次。
——虽然她也不介意皇帝在淑妃和云珮心中本来就没有的形象继续一落千丈就是了。
“这一次倒是你们想多了，那个人不过是让冯德忠把我娘家那边送来的贺礼交给我罢了，”祝迟欢与这几日因为获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所以也知道皇帝在此前大肆检查了这份贺礼的方岳珊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颇有默契地选择了隐而不谈。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挽救皇帝在淑妃和蒋云珮心中那完全不存在的形象，祝迟欢和方岳珊两人只是单纯地不愿她们继续为此事操心罢了。
然而梁瑞兰和蒋云珮并没有错过她们的这个眼神，前者看了看祝迟欢，又打量了眼与自己相识多年的方岳珊，最后一脸狐疑地说道，“不对，我怎么觉得你们似乎是有事瞒着我们？快说，那家伙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知道梁瑞兰和蒋云珮不好糊弄的祝迟欢叹了一声气，“其实也不是什么需要你们费心的大事，不过是有些人觉得我娘家或许会借着这次的机会与我串通一气，所以对祝家送来的这批贺礼格外地关心了一些。”
“只能说有些时候实在是不能想太多，毕竟有些事不是随便瞎想就能够成真的。”
有些话无需说得太清楚太明白，懂的人自然会懂。
蒋云珮一听祝迟欢这话顿时就明白了皇帝究竟做了什么，大约是气极了，她重重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胡闹！简直是胡闹！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在那个男人的眼中，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方岳珊也是一脸气不过的样子，就算是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此刻她依旧还是有些气不过。
“岳珊姐！”祝迟欢睨了眼方岳珊，虽然她知道对方这是在心疼自己，也知道昨日听说了这事之后气得当场又砸了几个茶盏，但此刻显然还是要照顾一下梁瑞兰和蒋云珮的心情。
方岳珊在听到祝迟欢的话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拱火了：皇帝怎么样都不要紧，但是不能让大病初愈的梁瑞兰和蒋云珮一块儿跟着担心。
看了眼同样为此事感到气愤的梁瑞兰，以及方才气得拍红了手的蒋云珮，方岳珊叹了一声气道，“是我不好……”
“不是岳珊姐的错！都是那个男人的问题！”蒋云珮也不管此刻从掌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连忙反驳道，“那个男人他……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事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一些，”方才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梁瑞兰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用她那清冽的嗓音冷冷地说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皇帝下令搜查皇后娘家送来的贺礼，这事她们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否则这话要是传出去，让祝迟欢的脸往哪放？
“应该只有我们和御前的人知道。”
梁瑞兰那冷静的模样让方岳珊也稍稍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眼即使知道皇帝让人搜了自己娘家送来的贺礼也没有动摇的祝迟欢，在感叹了一声祝迟欢不愧是祝迟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见她动摇过后，又继续说道，“不过御前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也不多就是了。”
毕竟这事传出去也不太好听，要知道定国公多年来一直镇守着西北边关，从未有过要反的意思，而祝迟欢这位皇后在宫中也是贤良淑德、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皇帝此番在没有确切依据的情况下如此贸然地出手要是真的传了出去，别说会不会伤了西北众将士的心，恐怕就连朝中武将们也会因此而寒心。
“我听说是皇帝让冯德忠带了一小部分亲信去搜查的，”祝迟欢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般气恼，“不过在搜查的过程中，应该被一个小宫女给瞧见了。”
这事连方岳珊都不知道，毕竟她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这些年在宫里乃至皇帝身边累积下来的人脉。
所以她从刚才起，就在为祝迟欢是怎么听说了这件事而感到好奇了。如今听见祝迟欢提到这么个小插曲便更是觉得惊异，“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当然是从万能的吃瓜系统那儿听说的了。
“那个小宫女是康美人身边的人，昨日冯德忠带人去搜我的贺礼的时候正好被她瞧见了，后来她将此事和丁才人说的时候，正好被我身边的笙桐给听见了。”
这话还真不是祝迟欢瞎编的，事实上冯德忠带人去搜的时候的确就是被丁才人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给瞧见了。那小宫女大约是因为太兴奋了，于是也没有等到跟着丁才人回宫，便在月湖边上把这事和丁才人说了。
而这个时候，她身边的笙桐正好路过月湖。
祝迟欢原以为丁才人的脑子至少比康美人的要好使，却不想在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之后，她居然还是没有学乖、依旧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月湖那边说悄悄话是多么危险的事。
实在是让她感到痛心。
“后来我让笙桐查了下，才知道皇帝闹了这么一出。”
方岳珊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一直在边上当听客也没有怎么开口的张彤媛瞪圆了双眼，“可皇上让冯德忠他们搜东西的时候，一定会选在人迹罕至的角落吧？怎么被她给撞见了？难道当时就没有人守着吗？”
“问得好，”祝迟欢用赞许的目光看了张彤媛一眼，就差给她竖起大拇指了，“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于是让笙桐一并查了，这一查还真让我查出点有用的消息。”
梁瑞兰总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她还是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什么？”
“丁才人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当然，不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其实是御前一个小太监的对食，”祝迟欢看了眼正好进屋来添茶水的笙桐，只觉得这姑娘要是搁在自己生活的时代，绝对能够在情||报||局里发光发热。
虽说之前已经猜到可能会是这么一回事，可真的听祝迟欢这么说时，众人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这、这是在是……”
“听说那丫头那天就是去见情人的，却不想正好撞上了这么一出，所以她回去就和丁才人说了。”
方岳珊等人对于对食的事一向都秉承着“虽然知道宫中有这样的事、但是只要不闹出来就不管”的态度，但是此刻方岳珊在听闻了这样的事之后，还是不由地问道，“那她是怎么和丁才人交代的？”
冯德忠等人搜查贺礼的地方比较偏僻，一般不会有人路过，那个小宫女是怎么和丁才人交代的？
难不成实话实说吗？告诉丁才人“我刚才去和我姘||头私会的时候听到一个大新闻了”？
“丁才人一开始就知道这事，”祝迟欢看了眼笙桐，这个跟着祝迟欢一起长大，随着祝迟欢从西北一同进宫的大宫女见状立刻理解了祝迟欢的意思。
她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向在场的众人微微一福，而后有条不紊地向在场的众人汇报起了自己的调查结果，“发现了这件事的小宫女原本是丁才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叫竹茹，是冯公公的一个叫程贵的小徒弟的对食。这两人是老乡，听说也有几年了。”
“听说丁才人在进宫后不久，就发现竹茹和程贵的私情。不过她并没有宣扬开，反而提拔了竹茹当自己身边的大宫女，随后通过竹茹从程贵那儿打听御前的动静。”
“那丁才人果真是个聪明人，”梁瑞兰没有和丁才人有过正面的接触，不过通过祝迟欢和方岳珊之前几次对丁才人的评价，她也知道这位丁才人虽然位分不高又和康美人交好，但她无论头脑还是心机都远胜于康美人。
康美人和丁才人整日形影不离的，就不知道究竟是把丁才人当作了自己的军师，还是康美人只不过是那丁才人上位的一块垫脚石了。
“现在的问题可不是那丁才人究竟聪不聪明！”方岳珊听完了笙桐的解说之后，立刻皱起了眉，“欢欢的事被丁才人知道后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虽说如今康美人已经被禁足了，但是丁才人和康美人可不一样，康美人没有了丁才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以丁才人的心智，给她一个机会必定能翻起不少的水花。
祝迟欢的生辰就快到了，谁知道那丁才人会不会在祝迟欢的生辰上捣什么鬼。
“我觉得丁才人就算是要搞事也不会直接冲着我来，她可不想康美人那样傻，而且弄倒了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祝迟欢摇了摇头，她一直觉得在她们五个人中，自己和媛媛都是最安全的。
反倒是身居高位又有圣宠，更不像自己这样才旁人眼中是个软弱短视的形象的方岳珊等人，她们才是底下那些妃嫔处心积虑都要最先处理掉的对象。
虽然她本人看起来非常容易对付，但是要扳倒她首先还要扳倒她的娘家，这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而相对于处心积虑地对付一个没有圣宠但是有足够坚硬的娘家撑腰的皇后，没有什么比踩着一个宠妃上位更容易彰显自己才是真正的宠妃的方法了。
方岳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
“皇帝搜查我娘家送来的贺礼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利的消息，反倒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毕竟这事皇帝可是瞒着人悄悄做的，若是没有像方岳珊那样在宫里累积了多年的人脉，又或者是像她那样的外挂在，一般妃嫔可不太容易知道。
这个消息对于丁才人而言不仅没有什么大用——毕竟她这个皇后并不在丁才人要除去的第一批后妃的清单里，而且这个消息若是用不好了，反而容易伤及自身。
若是像之前那样当作流言散布出去，先不说会对她这个皇后造成多大的伤害，若是被皇帝听到了，那个男人必定会气急败坏地去搜查。
万一到时候查到程贵和竹茹的事，对于丁才人来说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这种虽然有一时小利但整体而言还是赔本的买卖或许会迷惑住康美人，但是聪明如丁才人是肯定不会做的。
蒋云珮有些理解了，“你是说，丁才人不会直接动手，而是会将这个消息脱手给其他人去利用？”
“以她的地位就算要做些什么也做不到吧，”顶多只能散布散布谣言，但是就算是散布谣言她也会找个替罪羊。而在康美人这个好用的傀儡已经被皇帝禁足的情况下，丁才人也不会冒着自己被发现的风险去散布谣言的。
祝迟欢打趣地看了眼因为自己的话已经猜到了丁才人之后的动向的方岳珊，一脸狭促地笑道，“所以岳珊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丁才人这几日大约就会找到你了。”
“说起来，丁才人之前的确是有要抱岳珊姐的大腿的意思，”那天康美人和丁才人在月湖边上被方岳珊抓个正着的时候，张彤媛也在场，自然听得出丁才人是有要抱德妃这条目前在宫里最为粗壮的大腿的意思。
梁瑞兰点了点头，也赞成祝迟欢的猜想，“的确，比起康美人那个草包枕头，找岳珊的确是更有用一些。”
方岳珊被她们几个说得莫名的背后一寒，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一样，“我说你们啊……虽然康美人那个不中用的已经被禁足了，但是那个丁才人身边可不是只有康美人一个人吧？”
“这话倒也没错，我记得和康美人交好的除了丁才人之外，还有个之前在长秋宫被岳珊姐你罚跪的金才人，”虽然在请安的时候蒋云珮一直都在装透明，可这并不等于她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那次的事闹得也不小，而她当时也在场，想来在场的人只要不是聋子瞎子自然都是知道金才人被德妃罚跪的事的。
蒋云珮这么一说，方岳珊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说起来那个金才人最近太低调了，搞得我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当时被她在月湖罚跪的人也只有丁才人和康美人，而之前流言一事似乎也和金才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以至于方岳珊都快忘记那个之前被她罚跪的金才人和她们也是一伙的事了。
张彤媛扭头看向了祝迟欢，颇为在意地询问道，“说起来那个金才人最近如何？”
祝迟欢被她问得一愣，也没有直接回答张彤媛的问题，而是一脸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金才人的事？”
张彤媛被祝迟欢问得同样一愣，“这后宫还有迟欢姐你不知道的事吗？”
连丁才人身边的宫女和御前的人是对食的事她都能查到，张彤媛觉得这后宫里应该也没有什么是祝迟欢不知道的事了——幸好她们是一伙的，否则张彤媛真的会为有这样的敌人感到心惊。
这里就不由地要同情一下康美人她们了，招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祝迟欢的头上。现在好了吧，被祝迟欢盯上了，也不知道她们今后要怎么在后宫里过日子。
“金才人的事我知道得还真的不多，自从她那次在长秋宫被岳珊姐罚跪之后就低调的很，”自从被罚跪之后，金才人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闭门不出，祝迟欢也就免了她每日的问安。
一直到现在，除了众人从皇宫来到行宫那次，祝迟欢就没有在人前见过金才人，所以她的情况和自己罚自己禁足也没有什么区别。
“金才人的事我知道一些，”梁瑞兰抿了口茶道，“听说自从那次被罚之后，她和丁才人还有康美人的关系稍稍淡了一些，虽然有时候丁才人会去探望她，但是略坐坐就走了，想来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往来了。”
祝迟欢有些惊讶，“瑞兰姐知道得好清楚。”
“你忘了么？金才人在行宫的住所离我的明镜琉璃馆不远，我因为之前的事对她格外地留心了一些，所以才知道的比较清楚。”
在她们把注意力击中在丁才人和康美人的情况下还能留心着原本和她们一路的金才人，梁瑞兰不愧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祝迟欢也不由地开始自省起了自己是不是太依赖于吃瓜系统，以至于忘记了那些没有被吃瓜系统提起的人了。
果然在后宫里生活还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要注意那些经常蹦跶的人，还要留心那些并不是那么活跃的人。
“其实说起来，我会注意金才人还有别的理由，”注意到包括祝迟欢在内众人的目光，梁瑞兰不咸不淡地开口道，“那个金美人曾来找过我一次。”
被梁瑞兰这么一说，祝迟欢也想起吃瓜系统曾经汇报过这个消息，“是在她被罚后不久，是吗？”
“说起来丁才人第一次找到我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方岳珊皱起了眉。
虽然她能够理解金才人去找梁瑞兰的原因——毕竟整个后宫都被她们灌输了“淑妃与德妃不合”的常识，金才人在她这里吃了瘪，会去找她的“死对头”淑妃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
但是这个时机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那时候丁才人和金才人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变淡，要说金才人因为想要报复我而去找了瑞兰姐的话，那么为什么和她交好的丁才人会来找我？”
照例来说丁才人不是应该和她的小姐妹一个鼻孔出气吗？
怎么反而找到她这个在众人面前狠狠地罚了金才人的人？为了感谢她罚了金才人让金才人面前出丑吗？
被方岳珊这么一说，梁瑞兰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你仔细想想，丁才人那时候来找你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些奉承的话，然后说知道我在宫中积威已久、淑妃和皇后都不是我的对手这样的浑话，”方岳珊和祝迟欢等人的关系极好，所以也不怕说了这话之后被祝迟欢和梁瑞兰记恨。
祝迟欢和梁瑞兰显然也不在意外人这样的评价，反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那么你还记得吗，那个丁才人有没有让你饶恕金才人？或者是别记着金才人无礼的仇之类的？”
“没有，”方岳珊答得飞快，显然是之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那次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过金才人。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我刚罚了金才人没多久她就来找我抱大腿，还没有带着金才人一起。”
方岳珊这话一出，在坐的众人立刻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视线，最后祝迟欢幽幽地叹道，“看来是个坑啊……”
“你的意思是？”方岳珊皱了皱眉。
祝迟欢朝着方岳珊比出了右手食指，“我也不是很确定，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只有那么几种，一种是金才人和丁才人在前者被罚之后的确是闹掰了。”
一个记恨着德妃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出丑，而另一个则是被德妃那威风神气的模样所折服想要跟着她一起混，于是两个小姐妹就此闹掰。
方岳珊点点头，“我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
祝迟欢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一次她又追加了第二根手指，“第二种可能，是丁才人和金才人分别在商量好了之后，分别找了如今这宫里最粗壮的两条大腿抱着，毕竟大家都懂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无论今后是德妃扳倒了淑妃，还是淑妃扳倒了德妃，她们都有依靠。
方岳珊依旧皱着眉，但是这一次却附带了一声冷哼，“奸猾！”
“第三个可能性，就是丁才人故意找到了你，目的不是为了让你提携她，而是找机会扳倒你，”祝迟欢举出了第三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我觉得丁才人和金才人还没有姐妹情深到这个地步，但是很显然，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知道更多关于你的秘密。”
丁才人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没有想到方岳珊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草包，也没有立刻就接纳了她，这一点应该的确是在丁才人的预料之外。
“仔细想想，若是她真的想要投靠你的话，那么之前传出的流言她大可不必把你牵扯进去。”
康美人真正想要对付的是蒋云珮，梁瑞兰是跟着一起躺枪的，当时她们都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想想的话，对于丁才人来说，蒋云珮才极有可能是躺枪的那一个，而她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淑妃……
而是让所有人都怀疑传播流言的人方岳珊。
“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蒋云珮听着祝迟欢的话不由地感到心惊。
照祝迟欢的这个说法，那么那个丁才人极有可能是在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比她们想像得要更加的恶毒也更加的心机深沉。
“虽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祝迟欢看着方岳珊，一脸凝重地说道，“你在我们几个之中是最引人注目的，也就是说有些时候那些算计都会冲着你去，你现在是最危险的那个人，一定要万事小心慎重。”
丁才人要对付方岳珊并不一定是为了替小姐妹出气这么简单的理由，若她是这么注重姐妹情的人，也不会在流言风波那会儿琢磨着将康美人和金才人都拖下水。
丁才人要对付方岳珊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觉得方岳珊是如今宫中高位妃嫔里最好对付的那一个。
“说起来，我听说岳珊姐的父亲前个儿刚升了官，如今是从三品诸卫上将军？”
张彤媛因为也是武家的女儿，所以对于这方面的消息都比较灵通，“虽然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是比起瑞兰姐，若是迟欢姐娘家送来的贺礼被皇帝检查了的消息是从岳珊姐这边传来的，可信度应该会更高一些。”
文臣和武将之间素来就不对付，但是比起一个翰林的女儿要对付定国公的女儿，一位武将的女儿要对付一位国公的女儿听起来似乎是更合理一些。
毕竟西北的瓜那么大，只要是个武将都想分一口——就算不能成为第二个定国公，但是起码也能获得比现在更高的官位啊。
“我的想法和媛媛一样，”蒋云珮点了点头，“丁才人现在已经盯上了岳珊姐你了，尤其是上次她与康美人一起受辱，虽然宫里的人只会把注意力放在更得宠一些的康美人的身上，但是我觉得她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罢手。”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危险的很啊，”方岳珊长叹了一声气，“但是你们觉得她会这么做？把欢欢的消息直接送给我，然后让我和欢欢互相残杀么？”
祝迟欢摇了摇头，“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虽然是烫手山芋，但是稍加利用的话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我觉得她会用在更关键的地方。”
一旁的梁瑞兰眨了眨眼，想不到那丁才人还能这么做，“比如说？”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以她的心机没准会想出让我们都感到头疼的法子，”祝迟欢叹了一声气，接着她看了眼顺枫，“所以这种头疼的事我们就先别想了，反正我们也猜不出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等着见招拆招吧。”
方岳珊叹了一声气，“明明是和你有关的事，你这家伙居然还能这么轻松，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想让她打扰了我们的兴致罢了，”见顺枫将冰镇好的西瓜端了上来，祝迟欢笑了笑，“这是皇帝刚才让冯德忠送来的瓜，是今年西北送来的贡品，你们尝尝，我们那儿的瓜可甜了，我进宫后一直想着。”
就是不知道那位丁才人能够为她们提供的瓜，是不是也能像这西瓜一样甜。
不得不说，祝迟欢觉得自己现在可期待了。
期待着继已经被禁足的康美人之后，另一位皇宫瓜田养殖户丁才人能够为她们提供什么口味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