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一）（2/2）

瑟伦忽然失落起来，他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想陪着对方更久，他还想告诉国王，让他把那个残酷的角斗场对平民们开放，只要条例得当，会成为很不错的竞技项目，而平民也能从中获利，这些许钱财对权贵而言并不算什么。

他明明都想好了。

瑟伦抱着那块灵魂的碎片久久不愿意放开，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和国王拉近关系，却只相处了短短的时光，如果他知道梦境会戛然而止，那他一定会再努力些靠近艾森。

不过最终，怀里的碎片还是向高处飞去，瑟伦不舍地追赶了几步，本来在梦境中不好使的腿也恢复了原样，而那些伤痛的记忆开始模糊。和所有梦境一样，一旦清醒过来，很快就会被忘记。

等到一切结束，他还会记得这些梦境吗？瑟伦突然想到，会不会当自己和兄长醒来以后不会记得任何事，然后他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弟弟，兄长还是会孤零零的看向窗外，哪怕他陪在兄长身边？

他没法知道答案，只能任由下一个碎片将他吸入。随后他的思绪就像被人一棍子打散了似的，零零碎碎不成形状。

瑟伦努力想要理清脑袋里的东西，却被更多画面击溃，被迫接受这些突然袭来的记忆。

他看见自己回到了曾经收留他的教堂，他依然站在圣主的塑像前和其他孩童们唱着圣歌。但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的年岁更大了，站在队列的最后边，等到他经历了变声期，他们就会把他换下来，不再让他歌唱。

他会留在教会成为一个修士，跟随者神父祷告，过平静的日子，因为他就要脱离被领养的最佳年岁，年纪太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也显得不够纯洁。更小一些的孩子很容易融入新的家庭，而他不行，他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层身份去认陌生的面孔作为父母。

而那个人来了，克威尔公爵大人，他是一个古怪的人，一直独居着，没有父母，没有兄妹，没有妻子或情人，也没有子嗣。有人说他乐善好施，捐助教会、接济穷人；有人说他吝啬刻薄，剥削民众。

无论如何，皇城中没人不晓得克威尔公爵的名字，他是国王身边的红人，是权贵们攀附的对象，而且还有着令无数妇人倾倒的容貌，那些曾赞他的歌谣甚至传进了圣洁的教堂。是个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适合活在传言中。

那一天的教会十分忙碌，明明不是礼拜日，嬷嬷们也将一群孩子领到教堂前歌唱。教堂的大门紧闭，成排的长椅上只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他肩头的斗篷遮住了大半衣料，但不难从他握着的手杖和露出的一截袖口看出体面。

稍稍懂事些的孩子很快就明白这是一个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很可能会带走其中一个孩子，让他们成为他的家人。可瑟伦不在其中，非常遗憾，因为他的年岁已经超过了规定，他已经拿到了修士穿的长袍，不需要再站在那歌唱。

那个人在圣歌唱完后并没有表态，没人拿得准他的意思，或许今天他一个孩子也不会带走，但他接受了教会将他留下用餐的请求，意思就是他会和这个教堂中的所有人一起在餐桌上用餐。

可这样一个体面人，怎么会吃得惯教会里的糊糊和又干又硬的面包？

但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去看看这个克威尔公爵究竟是什么模样，就连神父们都在抱怨女士们来教堂告解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个男人。瑟伦记得他在清洁教堂地面时听见过告解室里声泪俱下的话语，说她对一个不该属于他的男人有了不洁的欲念，而那个男人似乎就是克威尔公爵。

而瑟伦见到这位公爵大人时，刚好整理完内务，正赶去餐厅，他将双手合在身前，脚步细碎，他们不被允许奔跑，那样会冲撞到神明，而太过急切也容易心生歹念，被魔鬼引诱。

他看见一位金发的先生在院内张望，看起来有点把不准该往那边走，的确，如果没人引路的话，在这么大的教堂中很难分清东南西北，毕竟那一面看起来都十分相似，一样的石柱和一样的墙壁。

瑟伦走了上去，问：“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这位先生将目光挪向了他，那双蓝眼睛清澈又透明，而棱角分明的面孔就和教堂前的圣天使雕塑一模一样。瑟伦小时候曾经想过会有金发碧眼的天使将他接去天堂让他和父母团聚，这样他就不再是没有父母的小孩。

瑟伦那时感到自己被天使打量着，似乎下一个瞬间对方就会伸出手，将他牵引至天堂。

“您是天使吗？”瑟伦听见自己傻兮兮的问，“嬷嬷们说天使长着金发蓝眼睛，象征着圣洁与美丽的灵魂……”

他还没说完，便被对方开口打断，那位先生说：“我刚刚没见到你。”

他的声音就和他的容貌一样动人，让瑟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似乎认定了这个人就是天使，连阳光都照耀在对方身上，像是一束圣光。可这光芒越来越刺眼，最后让瑟伦眼前一黑。

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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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最近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以至于没有更新（土下座）

然后被对象疯狂催更，我错了，我不敢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