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来了(2/2)
萧涵半睡半醒地,抓住她胳膊,迷迷糊糊说:“很晚了,快睡。”他把人往下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乔璎觉得安心而幸福,正要睡去时,她忽然想起一个疑问,就伸手往下,抓住,一揪。
咦,揪不动?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萧涵大叫一声,连忙把乔璎的咸猪手拿开,放在自己腋下将它死死夹住。
乔璎大气不敢出,想笑不敢笑,只能装睡。
然后回过神来继续想——那到底是什么?揪了会痛,长在身上的?
她努力地想啊想,自己身上没有,小侯爷却多出个东西,他是怪物不成?
想不出结果来,乔璎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乔璎被萧涵叫醒。
萧涵严肃地说:“以后你还是睡自己房间。”
乔璎不高兴了:“我想天天和你睡嘛!”
萧涵说:“两个人睡热死了!”
乔璎说:“不是有冰箱嘛,我觉得挺冷的!”
房间里放几个竹编的箱子,里面放上冰块,是富贵人家夏天避暑的方法之一。
“你睡觉不老实,手……咳咳……”萧涵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乔璎根本不记得昨晚自己干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
萧涵脸红了,这双手,昨晚上……他发现自己怎么总被她弄脸红。
两个人洗漱好用了早饭,萧涵匆匆忙忙去金吾卫了。
乔璎去找袁清清玩,袁清清见她从萧涵房中出来,她就垮着脸,没精打采的。
袁清清让彩琴和小静先去玩一会儿,就悄悄问乔璎:“你们昨晚做什么了?”
乔璎说:“睡觉啊,晚上不就是睡觉吗?”
“没有干别的?”
“还要干什么吗?”乔璎奇怪地看着袁清清。
袁清清问:“他没脱你衣服?”
乔璎摇头。
袁清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追问:“表哥喜欢你去他房间吗?”
乔璎的表情瞬间阴了下来,说:“不喜欢。”
袁清清的脸就转晴了,说:“我们出去玩吧!”
“好吧。”乔璎像是个霜打的茄子。
*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萧涵一直没有对沈嫣的事付诸行动,沈嫣则放心地看着谢启麟收集萧家证据,根本不怀疑他。
一切都似乎风平浪静。
乔璎时常被彩琴带着去见老侯爷他们,虽然免不了要闹笑话,但萧夫人对她慢慢有了好感,心不再一味偏着袁清清。
很快就迎来了皇后寿辰,正三品及以上官员都携妻儿去宫中庆贺。
老侯爷早让萧涵准备准备,好快点出门,萧涵说:“我已经和老娘说好了,我们不去皇后寿宴。”
老侯爷怒了:“你的面子比陛下还大?陛下几次提拔你,你却……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萧涵笑喷,乔璎身边的侍女们也都想笑。
乔璎说:“爹,我怕我会给萧家丢人!”她话本子看多了,进步飞速,说话也慢慢脱离了四五岁孩子的样子。
老侯爷说:“谁不知道你的情况,没什么好遮掩的!”
萧夫人在侍女簇拥下走了过来,今天她衣着光鲜,神采飞扬,身边跟着魏师傅,显然是要去宫里让其他夫人们大吃一惊。
她催老侯爷:“孩子们不肯去,我们去不就行了嘛!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陛下点名要涵儿他们去的!”老侯爷说。
萧涵灵机一动,说:“陛下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们两个没有分寸,怕去宴会上扫了大家的兴!”
说完,他拉着乔璎就跑了。
老侯爷无奈地摇摇头,就被萧夫人扶着上了马车,一路往宫中去了。
萧涵和乔璎在家没事干,去了一趟乔家,王氏看见乔璎说话比之前伶俐些,心里欣慰不已。
听她说起乔玥,据说乔玥在文家过得不好,文二郎喜怒无常,骂乔玥是常有的事。乔玥回家也不说,这些都是乔家奴仆上街时听来的。
萧涵无话可说,乔璎半知不解。
两人在乔家坐了会儿,就回家去了,在家里百无聊赖,萧涵就拉上周壮壮去厨房做吃的。
“吃螺蛳粉吗?”乔璎说,她有好久没吃了,那次去过四海楼后萧涵只给她做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萧涵做的比四海楼的好吃多了。
周壮壮说:“吃火锅吧!师兄做火锅可厉害了,汤底用排骨和鲫鱼小火慢炖,那鲜味!”
“这时候吃火锅,也不怕上火!”萧涵说。
“那就再做些清凉去火的饮品!”
乔璎听得心动,就说要吃火锅,萧涵只好去准备。
大家忙了一阵,准备好了火锅的材料,又煮了一大锅酸梅汤晾着,四个人坐下来准备吃,乔璎说:“把清清也叫来吧?”
萧涵不屑:“叫她干嘛,她那么个大活人,会把自己饿死?”
乔璎说:“这么多东西我们吃不完啊,扔掉了好可惜。”就让彩琴去叫人。
袁清清很快就来了,规规矩矩叫了声“表哥”。
萧涵知道她早就把侯府里掌管奴仆的大权交了出来,对她也就不那么反感了,就让她坐下一起吃。
袁清清见所有菜都往一口锅里扔,大家的筷子从里面捞菜,觉得有些恶心,但为了多看萧涵几眼,硬着头皮吃饭。
乔璎吃着吃着,又想起螺蛳粉,对萧涵说:“我能不能吃螺蛳粉呀?”
萧涵说:“现在不行,大家都在呢,以后就咱俩的时候我给你做。”
“好啊好啊!可是你不嫌臭啦?”
萧涵笑:“那就等我哪天得了风寒闻不到气味的时候,让你吃个够。”
袁清清见两人一问一答有趣得紧,感叹他们的关系竟然更好了!自己的计划似乎没什么用!
* *
皇宫中,麟德殿里,宴会正酣,好酒好菜不断传上来,乐师们丝竹齐奏,舞者身姿曼妙,所有人都沉浸在喜庆祥和的气氛中。
李云战看了看下面的人,问:“萧涵怎么没有来?”
坐在皇后身边的金阳公主便放下酒杯,看向老侯爷夫妇,果然没有看见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心里有些失落。
而一些大臣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他们以为陛下既然这样问了,一定是不满萧涵缺席,且看看老侯爷会说些什么,看陛下不罚他!
老侯爷夫妻俩也以为皇帝要怪罪,心里七上八下。
老侯爷干脆实话实说:“他怕乔璎来宴会上捣乱,所以……”
李云战并不生气,笑道:“好,萧涵懂事不少,那就晚上来私宴上吧!我们李家与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朕不怕他捣乱!”
老侯爷夫妇松了口气,陛下向来胸襟宽广,他们不该那样揣度陛下的。
其余大臣则泄了气一般,他们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萧家的人总能在陛下该生气的时候得到奖赏或赞扬?他萧家不就是死了几个孩子?
宴会继续,没有人敢流露出不悦。
皇后看着萧夫人,笑道:“侯夫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要是在以前,萧夫人早就捂嘴笑了,今天她得了魏师傅的提点,侧过身面向皇后,微微躬身说道:“不敢,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皇后赞许地点点头。
其他夫人见了,很不服气。
傍晚时分,萧涵正要带乔璎去花园里走走,府上却来了名内监,说陛下口谕,请两人去宫里参加皇后寿辰的私宴。
既然皇帝特地派人来请,萧涵不好再拒绝,两人分别去梳洗装扮好,就去了宫里。
参加私宴的都是李云战年轻时期就亲近的大臣,人数不多,气氛却更加活跃轻松,一些大臣都带了孩子过来。
最让皇帝头疼的金阳公主也来参加私宴,身边跟着谢蓉蓉和沈嫣。
萧涵一进殿,目光就盯在沈嫣身上片刻。
而沈嫣和谢蓉蓉都规规矩矩地跪坐在金阳公主身后,目不斜视。
金阳公主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身影进来,身边跟着个柔弱女子,正是端阳节那天自己救过的乔璎。她轻轻“哼”了一声,就继续与皇后谈笑起来。
萧涵带着乔璎在萧夫人手边坐了。
私宴开始,皇帝皇后与大家聊着家常,又说起年轻时的往事。
夫人们都是嫁给武将,大多数脾气暴躁,以前经常斗嘴打架,不一会儿大家便将目光集中在了萧夫人身上,有意要让萧夫人出个丑。
兵部尚书夫人说道:“侯夫人,我方才见您敬酒时仪态优雅,不如你教教我们如何敬酒?”
萧夫人举起酒杯正要动作,魏师傅忽然拉了拉她的衣服。
魏师傅一生周旋在世家大族,察言观色能力比萧夫人强多了,哪里不知道韩夫人是要萧夫人出丑!更何况她刚才看见萧夫人敬酒的手势错了,却来不及提醒。
于是魏师傅长跪起来,笑道:“韩夫人做的便极为标准。”
韩夫人有些不悦,说:“这是谁家的夫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她不满这人给萧夫人救场,也看得出来她是萧家的外人,在这种场合根本说不上话!
萧夫人说:“这是我的礼仪教导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我和老侯爷都敬她几分。”萧夫人看不惯韩夫人势利的嘴脸,索性就把魏师傅抬上一抬,看不压死她区区尚书夫人!
老侯爷在心底笑着骂:这老太婆,居然还有这样的心眼!
皇后看两人斗嘴,宽厚地一笑,说:“那韩夫人便做一做?正好让各位夫人学学。”
韩夫人却是不怕,她知道女子敬酒、作揖的礼仪与男子不同,是右手在外,刚才就是看见萧夫人手放反了,才想让她出丑。于是她抓住酒杯,右手在外,向帝后敬酒。
魏师傅说道:“韩夫人做得不错,不过右手五指应该合得更拢一些,将左手完全覆住。”
韩夫人很不高兴。
萧夫人听出来自己方才做错了,而魏师傅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指出自己的错误,于是她举起酒杯,按照曾经练习过的,恭恭敬敬向帝后敬了酒。
帝后从没有见过谁家夫人有这么周到的礼节,都会心一笑。而其他夫人从心底生出羡慕——这样的礼节是她们怎么都学不来的。
魏师傅便也退回去,对韩夫人不满的眼神视而不见。
萧夫人扭过头来对她笑笑,她想起女子作揖时若是左手在外,那是丧礼,是大不敬!魏师傅方才是救了她一次。
魏师傅心里高兴,想必侯夫人是明白的,她以后一定不会再挑剔大小姐了。
接着皇后说起晚辈们的婚嫁,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除了萧夫人,其他官员和夫人们心中都是一紧——皇后这是要给金阳公主物色驸马!
那可是比萧涵还要可怕的金阳公主!更可怕的是金阳公主的父母乃是当今帝后,掌管着举国生杀大权的人!大家可以在背地里鄙夷萧涵,可谁敢对金阳公主有半分异议?!
皇后随口聊起在场的几名未婚青年,被点到名的人无不心惊胆战,后悔为什么不早早成婚!
却见金阳公主坐在皇后身边大笑起来,说:“母后,你看他们的样子,真怂!”
年轻人们更怂了,被骂就被骂吧,保住性命和下半生的幸福要紧。
李云战就想去堵住她的嘴,便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郎君?”
“少说也要萧涵那样的!”金阳公主随口说道,“我说相貌!”
横竖大靖找不出比萧涵更俊朗的人了,父皇还是拿自己没办法!金阳对自己的回答十分得意。
萧涵不屑地自顾自饮酒,往乔璎面前放了些水果。
韩夫人笑道:“可是小侯爷喜欢那样的。”
萧涵冷冷一笑,自己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终于来了。于是他放下酒杯说:“我喜欢怎样的?”
韩夫人眼含深意看了乔璎一眼。
萧涵知道自己和乔璎的婚事成了帝都人眼中的笑话,笑乔璎从才女变成了傻瓜,笑她只能嫁给自己这个恶霸。
这么想的不止韩夫人一个,他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高声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我夫人,是被人陷害才会变成这样!那人想要毁了她,几次三番派人来杀她!”
在皇后寿宴上说起这样的事,大家都停止了笑谈,屏着呼吸看帝后的神色。
老侯爷和萧夫人震惊地看向儿子。
李云战说:“你继续说。”
沈嫣如坠冰窟,从萧涵带着乔璎走进来的一刻她就有不祥的预感,可是自己根本想不出办法来对付他!
“三个多月前我夫人从沈府回到乔家,路上遭遇袭击,沈尚书家的护卫被杀,那晚她在马车中撞到了头,昏迷了很多天,醒来后就变成了大家口中的‘痴呆’!”萧涵说着,凶狠的眼神落在沈嫣身上,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一般。
乔璎见他凶巴巴地说起自己的事,拿起酒杯给他,说:“我们不说了,我们喝酒!”
萧涵拍拍她的手,继续盯着沈嫣说:“端阳节我在陛下皇帐中商量事情,我夫人又遭到杀手追杀,多亏了金阳公主出手相救!一个月前对镜楼外,金吾卫抓到了一个杀手,那杀手用的是弩机。”
弩机在大靖是禁止私自携带的兵器,不像刀剑人人都可以佩戴。
李云战身为帝王,很忌讳这类兵器,因为杀手能躲在远处随时刺杀他!
他脸色阴沉,看着萧涵。
萧涵从袖中取出一份口供,让内监呈了上去,说:“那名杀手很快就被毒死在狱中,我抓到了毒杀他的人,那两人已经招供,这几件事的幕后主谋就是沈嫣!这女人把杀手灭了口,还把脏水往我们萧家泼,说我是为了扳倒谢家,故意找人陷害她!”
李云战看了口供,脸色铁青,对皇后说:“看看,我们给珈蓝找了什么样的老师!”
天子震怒,所有人都长跪起来。
沈嫣跪拜下去,头叩在地上,心如死灰——三郎不是说他有办法让萧家倒下么?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他想借此机会舍弃自己?
她浑身一阵恶寒,只能做着无力的解释:“陛下,这份口供只是小侯爷的一面之词,我……”
萧涵怒道:“这是我和大理寺卿一起审出来的结果!大理寺有一份一样的口供,要不让他们拿上来?!”
李云战点头派人去大理寺调出了文书,看了一眼,然后说:“沈嫣……看在你祖父是两朝元老的面子上,朕就不罚你了,好在萧家没人受伤。让谢侍郎来领你回去,你往后就不用来宫里了。”
“陛下,我……”沈嫣绝望到无力,什么辩解的话都想不出口。而这是皇后的私宴,自己祖父不是帝后亲信,没能来参加,唯一与自己亲近的只有谢蓉蓉。
谢蓉蓉也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替她说情。沈嫣出了这样的事,她巴不得三哥早日与她划清界限。
金阳公主向来不喜欢这两个整天跟着自己的弱女子,干脆一言不发,让她们自生自灭!
而下面的人都不敢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竟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来。
老侯爷问萧涵:“你说的是真的?”
“这能有假?”萧涵的心有些凉,自己在老爹心里是有多差劲,这么重大的事他都不相信自己!
萧夫人看向乔璎,问她:“乔璎,你没有被他们伤到吧?”
“娘,我没事的。”乔璎笑笑。
老侯爷最近身体不大好在家休养,今天才知道自己儿子儿媳不止一次遇到过危险。他挺起身子,皱眉看向沈嫣,怒意在殿中蔓延开来。
方才还不满萧家权势的人心里打起了鼓,这是定远侯,给陛下打下了大半江山的人,刚刚脑子进了水才想看他们萧家的笑话!
内监很快就把谢启麟带了进来。
除了皇族众人和萧家人,其他大臣和家人们都用惋惜的目光审视着这位帝都最出类拔萃的年轻官员。
他曾经是多少贵女青睐的对象,如今却出现在这里,来把做错事的妻子领回家去。
能承受这样的耻辱而面不改色,不愧是谢家三郎!
大家在心中暗暗赞叹。
萧涵却冷冷看着他,看他的眼神落在乔璎身上。
乔璎好久没见谢启麟,她出事后对他的印象就不深,现在已经记不起他了。
谢启麟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心如刀绞——
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曾经自己尚能在梦里拥有她,现在他连梦见她都不敢,怕泄露了自己的思念,沈嫣会对她赶尽杀绝!
只是这么短暂的注视,被沈嫣看见了,她心中的恨意汹涌而起。
萧涵也看见了,他差点怒吼一声“谢三”,被乔璎看见他凶狠的神色,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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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其实作者菌不会让女主一直傻下去的,如果真那样的话,女主的作用就很弱了,作者菌也会写得很尬,所以会让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增强女主对剧情的推进作用~
希望小可爱们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