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实话(2/2)
程东浩说:“你说呢?”
李笑颜夸张的用口型,不出声音的说:“上床。”
程东浩说:“还敢去吗?”
李笑颜说:“唐玫怎么样了?”
程东浩说:“判了:六个月。”
李笑颜低头不语。
程东浩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说:“咱们还去那个别墅。”
李笑颜说:“不要了。”
程东浩说:“你不想我了?”
李笑颜说:“过劲儿了。”
程东浩看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说:“你想抛弃我吗?”
李笑颜说:“没有。”
程东浩说:“那就跟我走。”
李笑颜说:“我想过一段儿。”
程东浩说:“我等不了。”
李笑颜说:“你还可以去找迟敏生。”
程东浩说:“你想气死我吗?急死我?还是想耗死我?”
李笑颜说:“我忽然想到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比如感情,我确实认为性能维系吗?
你和我才认识半年多一点儿,毕竟,就急的象火上房一样,好象也有点儿说不过去。”
李笑颜看着程东浩停了一下,程东浩点点头,说:“然后呢?”
李笑颜说:“所以,可以先忍一忍。”
(5)
程东浩说:“我忍不了,你把我的火儿勾起来了,说灭就想灭?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得对我负责。”
李笑颜说:“我负责,但是不是现在。
我对你的世界还不了解,你也不了解我。”
程东浩说:“胡扯。
了解什么?
你还想了解什么?
还有什么可了解?
我明明白白站在你面前,你也明明白白站在我面前,彼此一览无余,都是干干净净的象是两个刚下出来的小牛犊儿。”
李笑颜说:“就是因为是两个小牛犊儿,所以还不到时候。”
程东浩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反悔就说你反悔,不要又搬出来什么门当户对,不在一个阶层什么的借口,惹我着急、伤心。”
李笑颜理亏的低着头。
程东浩说:“之前一直坚持用避孕套,就是想跟我玩玩儿,对吧?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你想过我吗?你一直都在想的是谁?李笑颜,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
李笑颜胆怯的抬头看了一眼程东浩。
他的悲伤、哀怨、不平和恨都凝聚在他黑暗的眼睛里。
黑的看不到眼白,那是爱在深处。
李笑颜心里一颤,扑上去抱住他,颤声说:“对不起,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程东浩推开她,说:“你是可怜我吗?我有那么可怜吗?现在我忽然不想了。”
李笑颜说:“可是,我又想了。”
程东浩严肃冷峻的看了李笑颜一眼,转身走了。
李笑颜感觉生命开始流逝,鲜明的世界都晦暗了下来,晚风刺骨,李笑颜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心想:
结束的好快。
(6)
是的,结束。
这一直是李笑颜想要的结果,退却欲望,冷静下来归到正途想想:
不同阶层的人如果有了爱情,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笑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笨的想什么都会露出马脚。
不用说,程东浩就能一眼看穿,直指人心。
李笑颜居下,程东浩居上。
所以他可以不在乎,李笑颜在乎;
如果翻过来,李笑颜在上的话,李笑颜想也许自己也不在乎。
这叫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自尊心太强之过,武圣关羽就是如此,最后身首异处。
出身寒门的凤凰男,大多如此。
李笑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滋生出这种心理,且逐年根深蒂固。
当然,感情上,在下的也不能太下,太下也受不了,所以最好的仍是门当户对,人要匹配的上,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关于爱,李笑颜最喜欢的一首诗,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相互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