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2）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言论起了作用，叶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看来这么做还是有效果的。

慕暖松了口气，没管叶夏会不会回答，继续讲了下去：“我知道你见到偶像的激动，我也能把你今天做的一系列不合时宜的举动，理解归纳成一时情绪失控，所以造成了工作上的失职。可叶夏，事不过三你知道吗？我听你口中轻飘飘地说出‘要温厌薄联系方式’这句话时，我甚至都想晃晃你的脑子，看看是不是酒喝得太多说了胡话。不过真可惜，你没醉，你清醒的很。”

“……”

“但，我管你是不是初恋追星还是什么。既然入了这个圈子，就应该好好遵守这个圈子里面的‘游戏规则’不是吗？”

叶夏擦擦眼角，抬起头。

撇开私人情感，慕暖后背靠在沙发上，以绝对冷漠的声音，跟叶夏阐述起所谓的规则来。

“第一，爱他不是生活必需品。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它的新鲜度与保质期，前期投入的精力越多，你所渴望的汇报越大，越是辜负了当初喜欢他的那份初心。你光是在路上跟我聊的话题，光是温厌薄这三个字，就能占据五分之四吧？我是没什么所谓，你跟我说什么都行，可你身边那些不追星的朋友，不会因此而疏远了她们？”

“所以啊。你专注生活与事业，他追逐他想做的梦。做好自己三次元的东西，在闲暇的时刻关注他一些。想起你和你的偶像都在不同的道路上，为自己人生而做努力，不觉得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叶夏当下的表情有点懵。

她捏着手心那团纸，揉了又揉。

想必，怎么也没料到慕暖会跟她说这个吧。

注意到身旁的人开始有点认真听的意思，慕暖暗暗松开捏紧的手指，板着脸继续说下去：“第二条，则是我今天准备和你说的重点。”

“既然戴麦的心态包含了接触爱豆的想法，你今天越界的事情，一共是三件。戴麦，工作时索要签名，和晚上回来同我要联系方式。你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可你知道吗？当你越想了解他的时候，也就证明你自己离私生饭这个称呼不远了。”

在听到私生饭这三个字，叶夏在沙发上坐不住了。

她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有些苍白无力地辩解道：“……你胡说！我没有——！”

“你有。”

“……”

“你不仅有，而且这个念头还愈加扩散，甚至企图和他本人直接产生关联。”

“……”

叶夏动了动嘴唇想反驳点什么，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慕暖挑眉：“很疑惑我为什么这么说你？”

过了片刻，她沉默地点点头。

“知道私生饭这词的定义吗？骚扰艺人生活，企图跟踪、偷拍为公开行程，情节严重点在家门口蹲守，迎面去围堵艺人的，都叫私生饭。”慕暖挑起唇角来。“你如果有心，应该不会不知道温厌薄把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得有多清楚吧？”

叶夏死死地抿着唇线。

已经组织好语言，慕暖状态放松下来，说话语气也流畅了不少。

“粉丝与偶像的关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他感激你，谢谢你为他付出的这些，谢谢你为他做的事情。可那也仅仅是感激罢了——比不上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乃至与他朝夕相处队友。戴麦被拒绝的时候，你动作也很无措。知道为什么拒绝吗？”

“对于偶像来说，适时与异性工作人员保持距离，是他的职业道德。而粉丝这个称呼，对偶像来说，是一个群体，是一群人。而并非作为单个出现的。他可以对着镜头说‘我爱你们’，却永远没办法对着你一个人说‘我爱你’之类的话。”

慕暖的声音淡淡的。

因为忙活一天太过于疲惫的缘故，更是透着点沙哑。

对面的涂九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最近的距离，也只能是台上与台下。哪怕你坐的再近，手里举着的灯牌再亮——也只能是这个距离，多一分也不行了。”

慕暖的感触，基本上都来源于她与温厌薄没交往的那会。

曾经的她，也迷茫过自己是不是重心出现了问题，以至于自己的生活被搞得一团糟。后来调整完心态，找对喜欢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避过这条线，追星这件事才不像个沉重的枷锁，反倒成为了闲暇时刻，最为期待的东西。

她抬手拍了拍叶夏的肩膀，深叹了一口气。

“其他多余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目送涂九与慕暖走出房间门。

叶夏抽了张纸，擦干净了眼角的泪光。

她垂下眼，握着自己的手机，像是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