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2/2）

靳青听了他这么一说，手中持着杯子一停，神色犹豫：“您是……”

“嘿嘿！你周大伯，你都记不得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曾见过你哩，如今长这么大了，却不认了？”

靳青听了，再一端详，终于认了出来：“哦呀！原来是大伯！”

原来这人居然是靳青爹爹的故友，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原来靳青并不知道他竟住在这地方，虽然她老家在南方。而且好像两人很多年不见了。

“方才我见你模样，便觉得有些面善，只是不敢确认。直到我出招故意激你，好让你使出这招降龙伏虎式——那是你爹爹的路数，总不会错。这才敢肯定了。”大汉笑道。

青儿面有惭色，也笑道：“大伯，多年不见，我竟都忘记了，方才言语中，多有冒犯……”

那汉子伸手，止住道：“不要多说了，我跟你爹爹过命的交情，说这些就外向了。却不知你们缘何到此？”

靳青转脸看了看李承汜，李承汜于是胡乱应答了一回，只说我们是过路去南诏走镖的。回程路过这里。那汉子见了李承汜，也是面上欢喜，问靳青道：“这位少侠是……”

靳青脸却红了，看了李承汜一眼，有些尴尬地笑道：“这是我的师哥，我……我去南诏玩，偶然碰上他的，就……就结伴回来了。”话没说完，脸更红了。

那汉子见她如此模样，早猜到了八分。会意一笑，望着李承汜道：“果然是年少英才，生得就气度不凡！”他请我们进他的院落安顿了，问起我，李承汜只说我是他妹妹。这汉子便安排人送我到单独一间房里，中间隔着院子。从门口，还能望见他们正谈笑风生。

李承汜只说让我好好歇着。我看那老头一见李承汜就笑得合不拢嘴，还直拍他的肩膀，说得是他们的方言，虽然听不太懂，但总能猜出是夸奖的言辞。周姓汉子一边还对靳青说个不停，笑容可掬。我猜，定然是说靳青看上的人果然一表人才，而且两人郎才女貌，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把弄散的头发再盘上去，看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一边想：其实的确是郎才女貌。刚才在村子里经过的时候，不光有男的盯着靳青看，女的盯着李承汜看，他们的眼光中还充满了羡慕和欣赏的神气。大概是在欣赏这一对儿璧人。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都到外面去，不知去哪儿了。

我走到门边望望，果然没人影了。便站在门口四下里看看，仔细打量着这南疆农家小院的风味。刚站了没一会儿，阿莫便从那边小圆洞门里跨进来，看见我，那脸上立时便挂上了半是敬畏、半是警惕的神情。

他大约刚刚是洗了个澡什么的，竟然换上了当地的一身装束。我估摸着他应是出了不少汗。李承汜让他一个人把我带着的东西全都携着，还不许放在别处，必须由他本人带，这可真是苦了他了。但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竟还能洗个澡，怎么会这么快？我忽然又想到这附近好像有一条河，刚才还看见了来着。

他见了我，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说“小姐”。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叫我的。我“恩”了一声，勉强答应着，看他那样子，穿着当地人的装束，怪好笑的。

阿莫进来帮我整理房间。这些活我倒是不用自己亲自打理，阿莫都一人包办了。他平时一定是伺候李承汜惯了的，所以这种事情向来很熟练。

阿莫忙活完床上，又开始收拾桌子。我坐在那儿看他忙活，一会儿自己也烦了，便走到院里去。

院中有一棵茶花。南诏这地方，好像很爱种茶花，大理有很多地方都有茶花。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大的茶花。在金陵的时候，皇宫里的茶花都是从南诏和闽南运去的，一棵棵全都长在盆里，从来没有成一棵树的。我揪了一条花枝，蹲在地上，无聊着，就在那里一下一下打着茶花玩。地上全都是落的花瓣，白的带粉红。

忽然，外面起了一阵骚动声，很多村民的声音在喊，很惊恐的声音。一会儿，门口飞快跑来六七人，全是李承汜的随从，他们竟都拿着兵器，上面还满是血！他们身上也有些血！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攥着茶花树枝。

当先一人，手持长剑，急声道：“小兄弟，快，跟我们走！阿莫呢？”

“在屋里呢，怎……怎么了？”我颤声道。

其中两个就大喊“阿莫”，阿莫匆匆从屋里出来，还拿着一个抹布，一见他们这样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彼此交换了眼神，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似的，那一开始说话的人便对阿莫说了句：“快带她走，公子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