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走时道别（2/2）

这是她也传染上了？！

颜欢忽然觉得，她能被他传染上，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也许，她这也是要踏上回家的路了呢。

她叹了口气，闭着眼去摸就在身边的析斯亦，却发现，她的手指摸了个空。

“析斯亦？！”

两辈子以来，她头一次叫了他的全名。手指一阵乱摸后，才终于摸到了他的手腕。

热热的手腕。

顿时，她放松了下来。

他还有热度，就是说，他还没死。

“你还没死啊……”

她嘀咕着，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有点不对。刚才还感觉身体重得连呼吸都困难，这会儿却忽然感觉自己像是飘起来了一样。

她惊慌地握紧析斯亦的手腕，可想了想，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我应该是被传染上了。”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手指在析斯亦的手腕上弹了弹。

“喂，看来我也要回家了。你说，如果我也病死了，我俩能一起回去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之前她曾设想过的那个结局。

“知道吗？之前我想过，我俩这奇怪的遭遇，有可能是我入了梦境。我还想过，如果醒来后，只有我一个人入梦，你根本就没梦到过我，那我得多无地自容啊。我大概会恨死我自己的……”

“为什么不是恨我？”

“因为这跟你无关啊，你只是在梦里爱我……”

等这句话出口，颜欢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是析斯亦在问。

“你！”

她一惊，想要坐起来去看他，却发现她还是浑身无力，动都动不了。

“你醒了？”她又哭又笑，“我还当你真死了。你要走，好歹也跟我道声别啊……”

“你是在哭吗？”

耳旁，析斯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还有点慌乱。

“你别哭，”他的手沿着她的胳膊摸上来，一直摸到她的脸上，“对不起，好像又是我拖累你了……”

颜欢摇着头，把他的胳膊抱进怀里，尽她所能地想要贴近他，却发现她的身体越来越沉，连抱在怀里的手臂，似乎都快要感觉不到了。

“没关系。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愿意被你带累。哪怕是招雷，也表示，你愿意让我站在你的身边……”

“颜欢，”析斯亦的手指缠上她的手腕，“我快要感觉不到你了。我觉得，我们好像是真要死了，不是要回去。”

“你怕吗？”

颜欢觉得，她一点都不怕。

“不怕。只要有你在，去哪都没关系。”从来不会甜言蜜语的析斯亦突然这么说着。

颜欢默了默，笑道：“你果然是死到临头才会甜言蜜语啊。”

“我后悔了。”他勒了勒她的手腕，“我应该早跟你说这些的。还有……”

“什么？”

析斯亦的声音变得更飘渺了，“我这么个大腱子肉，你居然没吃到……”

颜欢：“……”

“你听到了啊？”

“嗯。”析斯亦微笑，“其实我一直都能听到，就是当时动不了。”

感觉着手腕上的触感，睁不开眼的颜欢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交换一个秘密。”析斯亦突然说道。

“什么？”

颜欢低喃，感觉整个人似乎都在消失，只有手腕上，他的体温才是真实的。

“你这人不是从来不肯吃亏吗？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也还你一个。”

“你爱我？”

“这是秘密吗？”BOSS不满。

“好吧，”秘书微笑，“好像不是。那么，说出你的秘密吧。”

“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总喜欢眯着眼睛看人……”

“近视？”

“不是，是远视。虽然……”

“什么？”

“……别急……”

虚空中，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飘渺了。可因为他说了“别急”，颜欢一点都不着急。

“不急……”

她低喃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他的手腕，就像他们穿越时，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