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爷真会玩（2/2）
不应该啊——她疑惑——明明她一直预备着可以随时抽身的……
*·*·*
自这番深谈后，颜欢就发现，析斯亦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虽然看起来，他对她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但两人亲热时，她却能敏感地发现他的不同。
之前的他，哪怕他一直守着底线，可一旦被她点燃热情后，他依旧会放纵自己走到不能再走的那一步。
可自那次深谈后，析斯亦对她就克制了许多，再做那些事时，便总是点到为止了。
这不禁让颜欢觉得，也许是得知她在随时准备抽身后，他也调整了自己，也同样做好了可以随时撤退的准备。
莫名的，这让颜欢有点……
不是滋味。
不过，她和析斯亦之所以不像之前那般亲近了，其中也有些客观因素存在。
比如，突然就无所不在的六爷赵纯，以及他那个妹妹九郡主赵纬。
*·*·*
因为荣国公一家还滞留在夏宫里陪太后，皇帝又因这趟远差而放了他半个月的假，析斯亦就学着赵六爷，在东升客栈里包了个套房，然后打算这半个月里，以客栈为家了。
入住的第二天，析斯亦起了个大早，从客栈里绕出去，经由一旁的小巷，去了颜欢家。
他想陪她一起用早饭来着。
可当他敲开赖家大门，却失望地发现，陪颜欢一起用早饭的人，似乎有点多……
除了肯定会在场的赖氏夫妇和老掌柜夫妇外，析斯亦看到，坐在颜欢身旁的，还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
这少年，析斯亦记得。他是赖三的徒弟。之前颜欢曾告诉过他，这孩子似乎还是赖三替她选的小女婿……
这还罢了，当析斯亦看到颜欢的另一边，坐的居然是赵六爷时，他的眼不由就眯了起来。
直到顺着析斯亦的眼看向六爷，颜欢一家才忽然一怔，好像刚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一般。
颜欢也是一阵怔忡。她居然都没发现，六爷这么自然地坐在她家早餐桌边，有什么不对……
细想起来，这似乎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六爷入住客栈的第一天，曾派了个小厮过来问她，附近有哪里的早餐比较清淡。然后第二天，小厮来问，能不能请三奶奶帮着熬点清粥，因为六爷吃不惯外面的早餐。第三天，六爷过来道谢，顺便夸了三奶奶的手艺。第四天，六爷再次请三奶奶帮忙做早餐……再然后，莫名其妙的，六爷就亲自坐在了她家的早餐桌边……
颜欢和三爷夫妇对了个眼，心里都有点惊奇，因为他们居然都忘了六爷身份的尊贵。
而说来也怪，明明赵六爷的身份比析二爷尊贵了许多，可对于六爷坐在自家简陋的早餐桌边，赖三夫妇没觉得这有什么突兀的地方，如今看到“析二爷”也来要求一顿早膳……
夫妇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乐意。
不过，总也不好得罪了人。于是三爷夫妇只好站起身来重新布席。
重新布过的席，可就没颜欢什么事了。三奶奶把颜欢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老掌柜则由春哥帮忙，把他的老妻扶回了前院。三爷则是要去国公府上差，只得向两位贵人告了声罪，从自己家里“告辞”出来。
于是，转眼间，廊下的早餐桌边，就只剩下了板栗兄妹板着张脸，面无表情地为两位贵人服务了。
六爷埋怨地看看析二，“看，你一来，把人都吓跑了。”
析二只皱眉看了看他，便拿起碗筷，开始吃他的早饭。
等用完了早饭，析二不满地看到，六爷居然又抢在他的前面，只说要看一看前一天的流水，和颜欢两个，以及那“不是人的”板栗，一起去了客栈二楼账房。
虽然六爷屡屡以眼神示意，这里有商业机密，析二却假装对“欢颜”如今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不相信的模样，非要观摩她是怎么做到的，就是不肯“避嫌”。
于是，六爷也无奈了——怎么说，析二也是欢颜的旧主家，而且二人还是共过生死的关系。
话说，六爷可不是析二，所以他当时就看出了，至少，析二对他这个前丫鬟是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当六爷仔细观察着颜欢时，却发现，似乎“欢颜”对这位“前主人”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六爷觉得，既然是美人儿无心，自己有意，应该也不算是挖兄弟的墙角。
虽然如此，为长久计，六爷还是找了个借口，把析二拉到一边，暗示了一下，他对“欢颜”的兴趣。
然后，他就对上了析二的一双冷眼。
“她是我的！”
析二警告着他。
六爷一呆。
他再想不到，对谁都保持着距离的“析二”，居然会如此直白地对他说出这句话。
六爷愣了愣，又隔着窗户看了看庭院中，正看着人收拾客房的颜欢，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便道：
“如果是那样，你干嘛放她出来？”
析斯亦没回答他，只是和他一样，并肩站在窗前。隔了一会儿，他才重申道：“她是我的。”
赵纯不满地横他一眼，“可我看她对你，好像没那个意思。”
析斯亦不语。因为他认为，他和颜欢之间的事，没必要说给六爷听。
赵纯却误会了，看着颜欢道：“既然你已经放手了，那就放手吧。”
析斯亦皱眉扭头。
赵纯倒是极平静地看了看他，“我喜欢这丫头。”他道。
然后，析斯亦的眼就冷了。
“她是我的！”他再次重申。
赵纯笑了笑，极有自信地背着手道：“她又不是件东西。要选谁，你和我都做不了主。”
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析斯亦竟无言以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赵纯看看他，冲他伸出一只手，“公平竞争？”
析斯亦看看他，再看看那只手，便伸手和赵纯用力握了一下。
等颜欢拿着拂尘转到北侧廊下时，就只见窗内，析斯亦和赵纯两个都涨红着脸，相握在一起的手，都在死命地较着劲。
“二位爷真会玩！”
不知内情的颜欢还打趣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