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猜测(2/2)
外头风雪交加,青砖铺就的地面必定湿寒的紧,若是跪久了,寒气入了骨髓,往后可是要遭大罪的。
王爷,爱子不值得你这般付出,真的不值得。
泪水瞬间弥漫双眸,最终滑落,濡湿了枕巾,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冲出去将薛靖扶起。
“薛靖,你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竟然变得如此不孝,为什么?为什么?”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太后的怒骂回响在笼香阁内,令人听着心惊不已。
恨意逐渐溢满潘爱子的心,所谓虎毒不食子,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此狠手,这样的女人,活着也只能祸害他人,当真是死不足惜。
许是打累了,外头没了刺耳的皮肉撞击声,太后咬牙切齿的哽咽道:
“究竟,是为什么?”
“是儿臣欠她的。”
模糊不清的语声自薛靖的嘴中溢出,不用看也知道,其俊颜定是红肿一片了。
“你欠她的?你欠她什么?”
“母后,请恕孩儿无可奉告。”
“好,好个无可奉告。哀家倒是要瞧瞧,那狐媚子究竟对你使了什么手段,让你如此失常。”
“母后,母后……”
外头响起混乱吵杂的拉扯声,不一会,房门就被人用力踹开,伴随着寒风飘入室内的是太后歇斯底里的咆哮:
“潘爱子,你个小*人,给哀家滚出来,滚出来。”
太后素来注重仪态,若不是当真气极了,是绝对不会如此口不择言,活像个市井泼妇。
动弹不得潘爱子眼睁睁的看着满面怒容的太后绕过屏风,冲到榻前,伸手就扯住她的头发。
头皮被撕裂的痛楚令潘爱子不适的蹙紧秀眉,清澈明亮的双眸之中已然溢满泪水。
“母后,你快放了夫人,她有病在身,经不住……”
不待薛靖把话说完,太后手上用力,硬生生将潘爱子自贵妃榻上扯落在地。
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全身骨头几乎碎裂的潘爱子差点痛的昏死过去。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潘爱子此番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见潘爱子被如此折磨,始终不曾出声,太后只当她是在与自己暗中较劲,越发恨得牙痒,伸手便照着其虚弱苍白的小脸上便是两巴掌,手指上用来镶嵌祖母玉戒指的金托硬生生割破了潘爱子略显干燥的唇。
钻心的痛从嘴角蔓延之胸口,使得潘爱子娇弱的身子痉挛不已。
“母后,你住手。”
因着心中焦急,薛靖拉太后的力道不由大了些,硬是将太后甩了出去,额头重重的撞在了屏风上。
室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的潘爱子见太后撞在屏风上,虽然解气,然双眸之中还是露出了担忧之色,望向似是痴傻了一般的薛靖。
满面难以置信之色太后伸手摸了下额头,望着手上殷红的血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眸中尽是失望之色。
“孽子,孽子。”
“母后,儿臣只是一时心急,才会错手伤了母后,还请母后原谅,恳请母后原谅。”
跌坐在地的薛靖此刻完全没了平日里潇洒之态,手脚并用的爬到太后身前,嘴上恳请其原谅之外,伸手欲察看她额头的伤势,却被太后抬脚硬生生给踹到一旁。
“孽子。”
冷冷的说罢,太后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摇晃着身子便往室外走。
浑身无力的薛靖双眼空洞的望着太后离去的背影,两行清泪滑落眼角,刺痛了潘爱子的心。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夏蝉和金粉便面有焦急担忧之色的绕过屏风,出现在潘爱子和薛靖眼前。
“姑娘!”
瞧见潘爱子狼狈不堪,唇角流血的凄惨模样,夏蝉惊呼着奔至其身前,与金粉共同将其扶回贵妃榻上。
“姑娘,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
话至一半,瞧见潘爱子向自己一个劲使眼色的夏蝉方察觉到其异样,慌忙打住关心的话题,转而望向薛靖道:
“王爷,夫人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啊?”
听到夏蝉的询问声,兀自呆愣愣的薛靖方回过神来,收敛情绪,起身步至贵妃榻前,伸手解了潘爱子身上的穴道……
浑身酸疼无比的潘爱子顾不得察看自己身上的伤势,而是一边吩咐金粉速去请回纥国师,一边吩咐夏蝉去厨房煮蛋以备化淤之用。
大雪初停,淡淡的阳光透过云层落在雪地上,折射出来的白光映的室内亮堂堂的。
望着薛靖白净俊颜上青紫交错的手印,潘爱子清澈明亮的双眸之中泪花闪现,低声道:
“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薛家欠你的太多,我甘愿代为受过。”
目光真挚,言语间透出的诚恳与温柔令潘爱子的心微微颤抖。
一时无话,只听得窗外风过,有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室内静谧,浮光掠影间,有些微妙的东西已然改变。
“姑娘,鸡蛋煮好了。”
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鸡蛋,腕上搭了条毛巾的夏蝉脚步急促的行入内室,出言打破一室的寂静。
“王爷,可否坐的近些?”
接过夏蝉手中的毛巾与一颗略微有些烫手的鸡蛋,将鸡蛋用毛巾包裹好之后,潘爱子出言示意道。
虽说让潘爱子亲自用鸡蛋去血化瘀,多少有些于理不合,犹豫片刻,薛靖终究还是坐到了贵妃榻前的脚凳上。
“疼吗?”
动作极尽轻柔的用鸡蛋在薛靖脸上来回滚动,潘爱子吐气如兰道。
近距离闻着潘爱子身上的清香,感受着她轻柔的触碰,薛靖俊美的容颜不由微微泛红,模糊不清的答应一声,心下则觉得自己之前所受的苦很是值得。
“王爷,适才你那样与太后娘娘起冲突,只会令太后越发憎恨本宫罢了。”
潘爱子此言一出,薛靖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满腔热情皆化作眉目间的担忧,低声道:
“确实是我欠考虑了,我会想办法尽力挽救的。”
“我没有责备王爷之意。”
见薛靖似是有所误会,潘爱子慌忙解释,随即又道:
“我与你母后之间的嫌隙已非一朝一夕,哪有那么容易说挽救就能挽救的,王爷就不必为此劳心费神了。”
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打算要与太后和平相处。
“爱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的。”
毫无预兆之下,薛靖忽地伸手抓住潘爱子纤细的皓腕,目光真挚,语声坚定道,此举着实令潘爱子与夏蝉皆是吓了一跳,也令身处外室的薛谨之恼怒不已。
一个是他用心深爱的妃子,一个是他至亲的兄弟,两人竟然背着他做出如此下流的勾当,实在可恶。
原以为后宫之中的那些都是谣传,可是多次亲眼目睹,实在不能不让他起疑心。
他承认,最近忙于国事,多少疏忽了潘爱子,可她是他的妃子,理当为她分忧解劳,用心体谅他的不得已,而不是红杏出墙。
就在薛谨之携带着满腔怒意,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潘爱子慌乱的将手腕自薛靖的手中抽出,低眉垂眸,听不出半分情绪道:
“王爷,你乃是人中龙凤,又有着大好的前程,理应去寻找适合你的女子,你我,只能做朋友。”
‘朋友’两字,再度将两人的关系拉开。
薛靖心下虽觉苦涩,但也知适才自己情不自禁,失态了,稳了稳情绪,唇角露出一抹浅笑,颔首以示赞同。
恰在此时,金粉引了回纥国师进来,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室内众人一眼,然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的退到一旁。
待得回纥国师与薛靖相继离去,室内只剩潘爱子主仆三人后,潘爱子方望着金粉道:
“金粉,适才你进来时,为何神色异常?可是发生了什么?”
自家夫人心思敏锐,金粉是知晓的,遂直言道:
“奴婢适才领着回纥国师进笼香阁时,远远的瞧见有人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瞧那背影,像是皇上,然转念细思,皇上很少会孤身前来,一时拿捏不准,也就不敢将此事说与姑娘你知晓。”
闻言,潘爱子心下不由一颤,手上的暖炉差点拿不住。
照金粉的说法,再算计那人离去的时辰,正好就是薛靖握住她手之时,若那人当真是薛谨之,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若是没有椒房宫中,薛谨之差点将她掐死一事,她心中始终确信薛谨之会无条件的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经那事以后,她深刻体会到,所谓的爱与信任,其实很脆弱,经不住流言蜚语的腐蚀,最终只能化作过往云烟。
“姑娘,倘若那人当真是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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